佩服他們自相殘殺的功力。
他們大概忘了一件最基本的事,那就是安居樂業,才是人們所追求的理想。
發出嗤聲的雷絲娜·艾佐冷笑她的天真,“沒有那些政客誰來取悅我們?世道愈亂對我們愈有利,掌控利慾薰心的他們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隨便丟根骨頭就有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來搶,你爭我奪互咬一嘴毛,這不是比他們假仁假義高喊大和解好玩得多了。
而且要是每個人都來宣揚人間有愛,鼓勵蠢人類要相親相愛、和平共處,那魔族的日子不就難過了,找不到消遣的遊戲打發漫漫歲月。
要讓人類滅亡很簡單,可是會少了很多趣味。
“雙重標準。”既嫌人家吵又留下最吵的一群,她的日子活在矛盾裡。
“反覆無常是魔女的特質,我們可不是照人類規矩走的乖寶貝。”她想怎樣就怎樣,誰管得著。
擾亂世界的平衡本就是魔的天職,秩序是用來打破的,沒有東西是永遠不變。
“媽會管,她的身體有一半血液屬於人類。”而他們的外婆更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前任魔王從人間帶回一位美如仙子的人類女孩,此事曾在魔界引起軒然大波,醋勁大發的魔後為此大為不悅,幾度欲除之而後快,以消弭心中怨恨。
可是有了魔王的全力護盤她始終無法得手,魔後鬱鬱寡歡了一百年後,那名不願延壽的寵妃以人類的姿態無疾而終,最後葬在出生的土地上。
備受寵愛的羅賓娜因感念母親撫育之恩,因此藉言魔界太擁擠而決定舉家“移民”,一方面感受人的感情,一方面讓幾個不具人性的孩子擁有愛,體會愛人與被愛的深摯情感。
“老三,你又偷聽我心裡的話,太不尊重我了吧!”她不以為意的說道,不當一回事。
一向神秘的雷恩娜頑皮地眨眨眼,“不小心聽見的,抱歉。”
“哼!沒誠意,”手指撒鹽似的輕輕一撒,天空又飄起微微細雪。
“二姐,太有誠意的事我也做不到,你就省點工夫認命吧!”同在一艘船上,她也很怕船破溺水。
“認什麼命?叫你別聽我心底的聲音,你又故態復萌,你就吃定我拿你沒辦法嗎?”她是不屑,不是不能。
人與人之間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沒必要再來手足相殘,徒讓神界瞧了笑話。
“今天輪到你喔!哇哇叫的雷恩抱著我的大腿哭喊著他快受不了,你就同情同情他。”她也快受不了他的任性和無賴。
雷絲娜一撩火紅的長髮一嗤,“我同情他誰同情我,與其讓他頂著一張天使臉孔四處招搖撞騙,不如找點事讓他做做。”
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他遲早會退化成低等的魔。
“他會哭的。”還是煩死魔的那一種哭。
“愛哭就讓他哭個過癮,把美國東岸給淹了,人類才會驚覺對土地的殘酷。”大地是會反撲的。
一說完“殘酷”,她噗哧的笑了。
想到哭喪著臉的小弟,雷絲娜的心情就特別的愉快。他的報應不久之後便會到來,到時有得他痛哭流涕。
她一臉諷笑的斜睨,“魔的本質就是殘酷,除非魔長了一副天使羽翼。”
三月雪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事,閒來沒事做的魔女想找樂子,可又苦無對手可消磨,乾脆造點小雪花來自娛娛人,以免悶得慌。
她沒想過底下的人會瘋得不象話,呼朋引伴一起來賞雪,把魔女的傑作看成天公作美。
索性就讓雪下久些,幾家歡樂就有幾家愁,瞧瞧那些果農、茶農表情多沉重,欲哭無淚地求老天別再下雪了,一年的吃穿就毀在別人的歡樂之下。
誰也沒瞧見厚厚的雲層當中多了兩道人影,一個以慵懶放肆的姿態撐著下顎,神情自然的側躺雲床,一個背靠著蕈狀雲柱直搖頭,為自己姐姐的惡作劇感到無能為力。
為非作歹是魔的本性沒錯,但是也得在正事做完之後,要是艾佐家的孩子都像二姐一樣耍賴,那就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二姐,你就別再玩了,該去和老四換手了,你不想老大親自來拎著你去坐鎮吧!”那就難過了。
一聽到雷恩娜的取笑,脾氣不好的雷絲娜當場發難,“開什麼‘愛情理賠公司'嘛,沒本事管理就別拖我們下水,他一個開心不就夠了,還丟給我們頭痛。”
當他們是無酬傭工呀!使喚來、使喚去的不當一回事,早出生幾十年神氣個什麼勁!她不鳥他了,要學人類舉牌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