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提醒一樣,氣息驟近:白色?藍色?灰色?黑色?
明明這是一個不錯的早晨,她懷著極高的興趣要去唐人街買霍晟均喜歡的甜品,被他這麼一折騰她的心情變得煩躁起來。
與她相反的是他,她越煩躁就越襯出他的悠閒,就好像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等著她來告訴他,哪件襯衫更適合他今天穿。
心煩意亂間,她隨手一指,就那件吧。
於是他拿走了那件墨藍色襯衫,等他離開她房間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還沒有等她那口氣松下她的眉頭又皺起。
那幾件放在她房間的男性襯衫怎麼看都礙眼,想了想,認命般拿起他落下的襯衫,拿著那幾件襯衫她開啟他房間門往衣帽間走,拉開衣帽間的門時——
眼巴巴看著正在換衣服的霍蓮煾:你怎麼還在這裡?
平常這個時間點霍蓮煾應該已經去上班了。
“今天要到電視臺去。”他說。
匆匆忙忙把那三件襯衫一擱,康橋就想轉身離開。
“木頭。”霍蓮煾叫住了她:“要不要給你一個機會幫我扣襯衫紐扣。”
哈,不久前讓她幫他挑襯衫,這會讓她幫他扣襯衫紐扣,蓮煾少爺還真的把她當成良妻賢母呢。
康橋想她得用那個衣架提醒一下她的“丈夫”,她可不是什麼賢妻良母,手剛剛觸到那個衣架。
“想不想讓我在晟均小朋友的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手頓住。
她好像拿那個孩子沒有半點辦法,而他好像擁有著無窮無盡的法力可以逗得那個孩子開懷大笑,可以讓那個孩子服服帖帖的離開電視回房間睡覺。
一個月過去了,康橋越來越沒有自信了,而她太想讓那個孩子和她說上一兩句話,哪怕正眼瞧她一次也行。
也不知道怎麼的腦門一熱,乖乖走到他面前,垂下眼睛,心裡想著那件襯衫是要從上面扣起呢還是要從下面扣起。
想了想,踮起腳尖,找到襯衫紐扣。
第一顆紐扣扣得很輕鬆,第二顆第三顆也是,第四顆時他的手擱在她的腰間,她躲開。
在她做躲避動作時手指無意挑開他的襯衫衣襬,衣帽間不是特別明亮的光帶出了強烈的素描效果,讓他的人魚線更顯凸出。
就像攝影師們為了誘惑女孩子們掏錢買下他們雜誌所拍出來的效果。
然後在一個呆滯間之後她迅速被他抓住,眼看他的唇就要觸上她的唇了,她這才想起了那個衣架。
衣架朝著他頭上拍去。
然後,他倒是來一個惡人先告狀,從表情乃至言語都無不在昭示著:女人,我這是在照顧你的感受,在你沒有朝我撲過來之前我勉為其難朝你撲過去。
早上發生在更衣室的一幕讓康橋有種隔著電子屏朝霍蓮煾吐口水的衝動,那個衝動一直持續到車子駛離紅綠燈密集的路段,加快車速。
然而,煩躁的心情並沒有因為車速的加快有所減退,康橋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
一切都按照她所希望的發展,包括霍正楷。
康橋記得她和霍蓮煾的新聞爆出來的時機很好,那時霍正楷正在參加他成功連任華商會會長的慶功會。
第二天早上,東南亞的主流媒體幾乎在他們的頭版頭條報道了關於霍正楷在慶功會摔倒在地上的新聞,而且摔倒的姿勢讓人不敢恭維。
關於霍正楷摔倒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接下來的三天裡,霍正楷密集的收到一些有心人士的賀電,恭喜他成功當上爺爺,還和他討教保密功夫。
第四天,有媒體報道霍家的家庭醫生頻頻出現在霍家,再之後,霍正楷以身體欠佳的原因推掉了幾個重要的公共場合的露面。
而霍蓮煾也在用看似積極的態度履行他們的合同協議:分房睡、不干涉各自生活。
拐了個彎,康橋就看到一排排排列不是很有規則的橡樹,除了街道,其餘的空地都是綠色草坪,日光從橡樹縫隙穿過落在草地上,生機勃勃的模樣。
今天是週五,大多住戶房門都緊緊關閉著,周遭十分安靜,不時從頭頂傳來鳥兒叫聲,這裡很難讓人和繁華的紐約城聯絡在一起,它更像是西部的鄉村。
再拐一個彎,康橋就看到那個漆完三分之一屋頂的房子,康橋曾經問霍蓮煾說為什麼不把剩下三分之二屋頂也漆上。
“我沒有時間。”霍蓮煾給予這樣的回答。
的確,霍蓮煾現在工作很忙,不過,讓康橋比較慶幸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