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湧上來的憤怒情緒使得她的手更加大力拍著海面,之後手被另外一雙手捉住,再之後被強行指引著去環住他的腰。
使勁掙扎,在掙扎中他問她你不喜歡我碰那個東西嗎?
點頭,頭重重的砸在了他肩窩上。
“我答應你,以後都不碰那東西。”他說。
手停止掙扎,只是呵,那雙手去環住他也不是,去推開他也不是。
圓盤一般的月亮終於跳脫出了海面,瞬間,月光傾城,世界安靜得宛如被凝固在玻璃鑄就的城堡中。
在近乎被凝結住的月色中,他的聲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初初從年輕男孩轉變成為年輕男人的那種低沉魅惑,動人如斯。
“你不在我身邊,我痛苦。”
“即使我想方設法去彌補你不在我身邊的那種空缺,可每一個夜幕降臨時,那空缺就變得無邊無際,讓我慌張,你總是不回來,總是不回來。”
“跟著你的人打電話告訴我說你租了房子,說你買了日常用品,說你找到了工作,說你交到了朋友,說有一位開超市的韓國男人在頻頻對你示好,隨著這些訊息不斷傳到我耳邊,那些慌張就變成了恐懼,要是木頭真的不回來怎麼辦?要是她真的不回來了我該怎麼辦?”
“我每天都彷徨在這裡莫名其妙的想法中,可就像那時我和你說的,我也有我的驕傲,然後我就開始每天活在焦躁當中,導致我不得不去找尋出能緩解我焦躁的另外一種渠道,在紐約,人們戲稱,只要你開啟門左拐又或者右拐就可以買到讓你獲得快樂的東西,很小的時候,我就和我外婆約定,我不去碰那東西。”
“康橋,你看,你又一次在霍蓮煾的人生中扮演了一次罪魁禍首。”
明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要狠狠推開他,明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閉著耳朵,可手沒有去推開他,也沒有關住自己的耳朵。
那一望無際的銀色海洋呵,被她凝結在眼眶裡的淚光倒映得宛如海市蜃樓。
霍家的蓮煾少爺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會說情話了。
“康橋,你看,你媽媽破壞了我爸爸和我媽媽的約定,而你,破壞了我和我外婆的約定,我覺得無論如何我都得把你忘得一乾二淨,在我天天用這樣的理由催眠自己時,出現了一個讓人倒胃口的人,他叫joe,我真的不該邀請他到邁阿密來,這個倒胃口的人和我說了倒胃口的話。”
“他說,蓮煾,文秀清和你家的那個大眼妹樣子很像,joe看到你時那一年你十六歲,十六歲的你瘦巴巴的,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你大約也就十二.三歲,那時候的你瘦小又安靜,常常會讓人一不小心就忘了有你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迎面而來的風鹹鹹的,把她的眼睛刺得又澀又酸,但就是捨不得閉上,一秒也捨不得離開那浸透在水中一望無際的銀色海洋。
“joe的話讓我買了從邁阿密到雅加達的機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在我看來那彷彿只是我的一個念頭驅使而已,我下意識的排斥著joe的話,我從來就沒有覺得你像文秀清。”
“但當我在飛機上遇到那對夫妻時我想我明白了,也許就為了那樣的一個時刻,木頭如果你看到那對夫妻時,我想你的眼睛一定會被那對奇異組合吸引住。”
在從邁阿密飛雅加達航班中,霍蓮煾遇到這樣一對夫妻,他們大約在四十歲左右年紀,男的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而女的……
當時霍蓮煾在目觸到那女的的臉時第一時間就是迅速別開眼睛,那女的有一張慘不忍睹的臉,那是一張被深度燒傷的臉,甚至於連上唇肉也沒有,這樣一來導致於她的牙齦和牙齒都直接暴露了出來,當時霍蓮煾想那真是一張會讓孩子們做噩夢的臉。
但就是那樣一張臉看在那男人的眼中卻像是自己妻子是那位剛剛摘下世界小姐的絕代美人。
當時霍蓮煾想那個男人真可憐,他腦子的想法似乎被那男人看穿了,等到妻子睡著之後那位丈夫來他的座位上,男人告訴他他妻子以前很漂亮。
就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樣男人拿出了他們的結婚照,還真的就像是那個男人說的那樣,照片上和男人相擁的女人性感漂亮。
凝望著自己妻子的座位,男人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我愛漂亮的她,我同樣也愛不漂亮的她。”
重複著那個男人的話霍蓮煾嘴裡喃喃說著:“木頭,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想明白為什麼會在第一眼看到文秀清時,會有一種我自己也無法說清楚的特殊情感,為什麼總想著去拉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