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一串串的。
再側耳細聽,也不是像是附近惡作劇的孩子,那些惡作劇的孩子按門鈴一般都是雜亂無章的。
自然也不會是秀清,秀清那孩子很乖,她每次都是自己帶鑰匙出去。
按門鈴的聲音間隔幾秒響一次,不急躁有規律,一聽就像是極有教養的人。
孫麗君年輕時曾經在有錢人家的家裡幫傭過,她熟悉那些有錢人的品行,他們受過高等教育他們注重修養,那些修養無處不在的體現在他們生活中的小細節上。
透過貓眼孔孫麗君看到了按門鈴的人,第一眼就看到的是穿在那個人腳上的名牌鞋,名牌鞋是男式的。
目光往上孫麗君看到名牌皮鞋主人的漂亮面孔,那是個男孩,男孩不僅漂亮而且相當的年輕。
再細看幾眼,孫麗君覺得站在自家門口的漂亮男孩看起來有些面熟,把眼睛再往貓眼孔湊近一點,仔細看——
一愣,之後孫麗君心裡砰砰的亂跳了起來,不過她不確定是不是,她有點不相信那樣的人在某一天會出現在家門口。
站在她家門口的人住在斯里巴加灣最漂亮的房子裡。
再細看幾眼,整理好衣服,孫麗君開啟門。
隨著那扇門的開啟迎面而來的是刺鼻的中藥味,給霍蓮煾開門的是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
站在門口:“請問這是文秀清的家嗎?”
房間格局小得可憐,床、餐桌、電視、沙發統統的往一個空間塞,中年女人問他你是我們家秀清的同學嗎?
霍蓮煾有點不相信自己會在那個格局小得可憐,又充斥著刺鼻中藥味的房間呆了將近半個小時時間。
那位中年女人把他誤以為是文秀清的同學,然後一個勁兒要求他幫幫她的秀清,她說她女兒在學校老是被欺負,而且每次被欺負了回到家裡從來都不說,她說她的女兒從小品學兼優,不是那種會惹事的孩子。
就像是怕他不相信她的話一樣,中年女人硬是拉著霍蓮煾去看文秀清從小到大得到的那些獎章獎狀。
她還讓他看文秀清的照片,寥寥幾張照片裡年紀不同,背景不同,髮型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掛在文秀清臉上的笑容,純粹恬淡。
然後,霍蓮煾聽到中年女人憂傷的嗓音“秀清的爸爸在她四歲時殺了人。”
離開文秀清的家霍蓮煾感覺有些悶,排列在走廊的垃圾桶,從搖搖欲墜舊樓望上去的天空,無一在釋放著一種壞情緒。
然後,他想到照片裡的文秀清,藍天白雲下笑得一如既往得模樣。
後來,霍蓮煾再回想起這一刻時,他想起了這個世界上那些形形色色的“母親”角色,倪海棠是一種型別的母親,而那個叫做孫麗君的也是一種型別的母親,前者讓人反感,而後者讓人毛髮悚然。
離開時霍蓮煾沒有把文秀清的事情告訴孫麗君,也沒有澄清他不是文秀清同學,眼神悽楚的中年女人讓他很容易把她和接受外婆幫助的那些在低層掙扎的人們聯想在一起。
給霍蓮煾帶路的是剪著鍋蓋髮型的小男孩,小男孩是文秀清的鄰居,就像是怕他找不到文秀清似的,孫麗君給了那個小男孩幾塊糖。
走在前面的小男孩嘴裡好幾次提到秀清姐姐,當霍蓮煾從小男孩口中聽到“我長大了要和秀清姐姐結婚”類似這樣的話時不由得勾起嘴角。
那個小廣場距離清真寺不遠,附近的商場加上清真寺小廣場上倒也熱鬧,遠遠的霍蓮煾就看到了文秀清。
霍蓮煾從文秀清媽媽那裡得知因為她最近幾天老毛病犯了,無法再擺攤,於是擺攤的任務就落在文秀清身上。
長方形裝有輪子的玻璃貨櫃上擺著各種各樣的手工製品,文秀清揹著昨天那個條紋揹包,手裡拿著手工製品在那裡叫賣“一隻手工蜻蜓十林吉特,三個手工蜻蜓二十林吉特。”
順著那雙淺卡其色的鞋文秀清看到霍蓮煾,看清楚是霍蓮煾之後慌忙止住叫賣聲,在他注目下吶吶的“是你。”
“原來你不是啞巴。”他淡淡的說著。
乾咳幾句,文秀清忽然想起她今天中午從醫院逃逸的事情,她猜到霍蓮煾來到這裡肯定是為了這件事情。
“我留下地址了,我不是故意的。”乾巴巴說著:“那個房間一看就是很貴的樣子,我沒有錢。”
很近的距離,文秀清看著霍蓮煾眉頭微微斂起,這是她見過的把皺眉頭這個動作做得如此漂亮的人。
“我沒有錢,起碼現在沒有。”說這話時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