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像是來做客訪友般輕鬆的童憐,還是忍不住說。“柳如雪雖然沒辦法抓住你,但也糾纏得你寢食難安。現在她被我調走了,你完全可以找個地方隱世,為什麼還要來直隸?難道你真的妄想紀龍能登基大寶?”
“柳如雪?確實冰雪聰明,讓人很是頭疼,好幾次晚一步就會栽在她手裡!”
童憐搖了搖頭,話語裡帶著幾分俏皮地說:“只是她有點太忙了吧?前不久還在江南追殺我,現在又被你調去深沽,暗地裡伺機而動。女人做到這分上,也真是難為她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平眼裡有些陰狠地眯了一下,雖然派了歐陽復和冷月前去,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柳如雪率著魔教的殘部在暗處支援。
這事是自己秘密安排的,絕對不可能有別人知道。
“猜的I。”童憐咯咯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樣子還是那麼頑皮、純真。
“說吧,為什麼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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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感覺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眼下她沒有半點的情報能力,所有的情報網都被朝廷撕碎;但她卻能憑著道聽塗說就把事情想得那麼透澈,這種冷靜又恐怖的聰慧,恐怕世上難尋第二了。
“因為是時候了!”
童憐若有所思地看著許平,輕鬆又有點平靜地說:“當我聽說猛虎營和蟒蛇營集合完畢、直逼津門時,我就知道該是驍騎將軍生病的時候;而您,大明儲君,平叛督軍也會來直隸了。”
“你真是看得比誰都透!”
許平搖頭苦笑了一下,雖然童憐的表現很是輕鬆,但總感覺和她說話很耗費精力。
輕鬆的對話之中總會讓人謹慎得不斷給自己施加壓力,讓自己不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其實我很佩服洛將軍!”
童憐嫣然笑了笑,帶著幾絲恭敬地說:“雖然我沒經歷過開朝之戰,也沒見過這些高高在上的開朝大將,但四大軍營的故事我也很喜歡聽。照理說,最具才識和認知的應該是用兵出神入化的哮定將軍莊煉英。但事實上,我認為最有大智慧的卻是驍騎將軍。在巨大的權勢和榮譽面前,他冷靜得讓人毛骨悚然,捨棄的時候更是斬釘截鐵。甚至每次想起都讓我有些害怕,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一旦成為敵人的話,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
“願聞其詳!”
許平心裡早就有底,但還是願意一邊品著美酒,一邊聽著她宛如天籟的聲音;聽這位自己怨恨許久、又佩服許久的絕色女子,訴說她獨到的想法。
童憐會心一笑,抿了抿酒水後,難掩敬佩地說:“開朝之時,四大軍團全都封官進爵,四大上將更是風光無限。不過那時的洛將軍就懂得急流勇退,放棄一切的榮譽和權力,只為求得餘生平安。現在皇上請他出馬,他並沒有仗著輩分和資歷婉拒,也不敢推託年邁而拒絕長途跋涉,而是在朝廷的運作下,以一副高調的姿態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因為他知道朝廷現在需要他這麼做。”
“然而,他知道他的目的卻不是平定叛亂。”
許平眼神一眯,眼裡閃過痛苦也閃過無奈,冷笑著說:“朝廷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他的作用是把這場戰爭推進水深火熱之中,讓這場戰爭註定不能以和平的方式解決。洛勇所做的事不是為了所謂平叛的勝利,而是推波助瀾讓殺戮更加劇烈,讓雙方找不到任何退路,只能選擇傾盡全力殺掉對方。”
“這就是天機營連連失利的原因。”
童憐嫵媚地笑了笑,帶著幾分調侃說:“不知道殿下看明白一切後,覺得是紀龍的叛變危害大,還是聖上的心狠手辣更加駭人?不得不稱讚驍騎將軍的大智慧,即使不用明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聖上需要他做什麼,也知道他該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晚年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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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是我能評價的!”
許平看著眼前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絕色的容顏、婀娜的身姿,如此尤物在前卻沒有讓自己產生任何色慾,心裡只想和她的靈魂進行交談。
或許有些話題只有自己和她之間才能盡情攀談,甚至一些枕邊之人都難以談得如此盡興、如此透澈。
許平不願意過多去評價朝廷和老爹的是非,馬上轉移話題,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你會選擇來自首?津門現在還沒到一敗塗地的時候,你完全可以選擇再去投靠紀龍,幫助他抵禦朝廷的圍剿。”
“津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