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弟不必介懷,可是你為何?”
張之洞面現黯然之色,回道:“一路上我本想拜見父親好友,可是他們個個投效偽漢,不知忠義為何物,呸!我就是餓死,也願接受他們的施捨!到了上海,我母親得了病,再也走不動,我不願為偽漢效力,碾轉之下,就當了一名腳伕。”
聽他口口聲聲的稱呼偽漢,趙雅麗白了李雲中一眼,又對張之洞道:“賢弟就打算一輩子當個腳伕?別說對不起師長,也白白浪費了一身才華。”
張之洞道:“多謝趙兄關愛,也多謝恩公施捨,有了這一百兩銀子,我母親的病就可以醫治,到時我再啟程投靠恩師。”
李雲中一驚,可不能白白放跑了張之洞,問道:“你老師是誰?恐怕容不下你啊!”
張之洞也不猶豫,回道:“恩公有所不知,我恩師正是雲貴總督胡公!”
“胡林翼!”李雲中又驚又喜,情不自禁的笑道:“張兄弟有所不知,胡林翼打算投降大漢了!你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胡說!”張之洞又驚又怒,過一會才反應過來,對李雲中躬身道:“請恩公指教?”
李雲中笑道:“我……是這樣的,胡林翼已經與左宗棠接洽,就等著時機成熟就在雲南起義,嘿嘿,現在北京已經被漢軍攻佔,這不就是等待的時機!”
“這……這不可能,老師絕不會投降!他親口教導我忠、孝、節、義,怎會投降?”見李雲中說的信誓旦旦,張之洞六神無主,心中所堅持的東西瞬間崩潰。
趙雅麗扶著張之洞,勸道:“張賢弟也在大漢境內呆了幾年,親眼所見大漢行政,難道非要幫助滿清不可,恕我直言,如今天道在漢,滿清已亡,張兄如果施展胸中抱負,何不加入大漢呢?”
張之洞還沉浸在胡林翼投降的訊息中,對趙雅麗道:“可是家父亡於反賊之手,我怎能助紂為虐,家父在九泉之下豈能瞑目。”
李雲中問道:“你父親是死在誰的手裡?”
張之洞咬牙切齒的說道:“石達開、秦日綱!這兩個亂臣賊子!”
趙雅麗道:“那你要報仇可難了,現在滿清自身難保,銳氣已失,雖說逃到東北,可是再也沒有立國之初的勇悍,而太平天國傭兵百萬,你怎麼報仇?”
張之洞苦笑道:“本想投靠恩師建功立業,可是……”
趙雅麗還要再說,李雲中趕緊攔著,在她耳邊小聲道:“勸說這些頑固得慢慢的來,否則只能適得其反!”
趙雅麗也知李雲中在這方面很有經驗,不甘心的跺了跺腳。
張之洞失魂落魄,拉著人力車漫無目的的走著。
李雲中對一個侍衛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去跟著他,明天朕要看他的詳細資料!”
“遵命!”
趙雅麗越想越不甘心,對李雲中埋怨道:“張之洞乃是清末名臣,你為何阻止我?”
李雲中像是找到了組織,叫屈道:“你以為我造反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啊?遇到名臣主動投靠,遇到悍將就納頭就拜,呸!歷史書上面都是騙人的!”
趙雅麗眨了眨眼睛,回道:“那左宗棠、李鴻章怎麼說,三傑被你收了兩個,我告訴你,這張之洞是我的,你別打他主意!”
李雲中也不在意,一副悲壯模樣,回想著當初情形,自顧的說道:“想當年第一次遇到左宗棠,那時在長沙,這個書生竟然大搖大擺了勸降我……”
趙雅麗最喜歡聽這些故事,趕緊拉著李雲中坐上侍衛的馬車,追問道:“快說!快說!後來呢?沒想到左宗棠那麼大膽!”
李雲中投其所好,接道:“當時我不知道他就是左宗棠,見他大言不慚,就轟了出去,還是焦亮提醒,我立馬派人把他追了回來,要不是戰事緊急,我就親自去追了!”
趙雅麗道:“那左宗棠一定投降了吧!”
李雲中苦笑:“投降?是他勸我投降!奶奶個熊,我是一有時間就勸說左宗棠,從長沙到武昌,從武昌到南京,嘴皮子都磨破了三層!”
趙雅麗做了個鬼臉,安慰的看了李雲中一眼,笑道:“這回左宗棠是納頭就拜了吧!”
“是我差點給他扣頭!”李雲中又得意的說道:“不過他聽我要屠城,就立馬軟了下來,哀求於我,就這樣我們約法三章,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為我做事,還不準備任他為官,直到我軍在南京站穩腳跟,擊破江南大營,左宗棠才死心塌地!”
趙雅麗露出鄙夷神色:“你還要屠城!就你那半寸膽量,還敢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