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談予兮凝著她高傲離去的身影,眼裡若有所思。
倒是貴婦頗為驚詫的用那血紅丹寇指尖點著談麗姿離開的身影,半天才氣的看向談予兮,“予兮,這真是你朋友!?”
談予兮自然明白貴婦在想些什麼,頓時搖搖頭道:“不是,她說是行衍的朋友。”
“她說什麼你就信!”
貴婦氣的眉眼一橫,“我看哪,這人就是個騙子!行衍怎麼會交這種朋友,予兮你也是——”
那埋怨的目光落在談予兮身上,“你這孩子就是太天真太單純了,人家跟你做朋友,那是在巴結你,你可別好人壞人不分,把這種人當成朋友!”
那口氣,彷彿她們是上等人一般,而談麗姿則是下等人一般。
“長得這麼漂亮,跟騷狐狸樣,男人的心哪,就都長在這種女人身上了!”
“我可告訴你,以後別人這種女人做朋友,瞧她那樣——”
談予兮抱著聰聰,安靜聽著貴婦的埋怨吐槽,她哪裡人不知,貴婦最討厭這種型別的女人,因為——
“對不起,媽,當年都是因為……才,”吞吞吐吐的說著,談予兮的眼裡流露出幾分愧疚。
貴婦慌忙的用手掩口,風韻猶存的面孔上閃過一絲尷尬,“抱歉,予兮,媽媽不是故意的。”
談予兮輕搖頭,“沒關係的,媽!”
“不管如何,媽媽都說過,以後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女兒。”貴婦的眼裡掠過一絲恍惚,繼而飛快的逝去。
勾著唇瓣,談予兮甜甜應和,“知道了,媽!”
“好了,不說這個,我們去樓上逛逛。”
“是,媽!”
“嗯,來聰聰,外婆抱抱!”
……
後面的一切,於談麗姿而言,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封閉的電梯空間裡,她看著那數字一個個往下跳,手心裡幾乎快捏出汗水,她睜眸,凝著電梯壁上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剛才那一切,一幕幕的在眼前不斷跳躍,終是,她狠狠闔上了眼眸。
負一層,地下停車場,電梯門開,她機械一般的走了出去。
空曠而冰冷的地下停車場內,只餘一輛輛顏色冰冷的車型,在眼簾處晃動。
她終於找到她的玫紅色賓士小跑,解鎖,談麗姿彎身進門,順便將手中的禮品袋扔在副駕上。
車鑰匙入孔,她發動車輛,手心裡卻只餘那黏膩的汗水,她甚至握不住方向盤,腿腳沒有力氣。
深提一口氣,她呼吸著車內的香氛,待張開眼眸時,已然凝神聚力,將車輛發動,成功開出地下停車場。
黑夜漫長無邊,深邃的天幕像是打翻的墨汁般,濃墨深深,只餘那深不見底的黑。
手指輕按,車窗已然半降了下來,玻璃外的世界,嘈雜的有些不真實。
夜風透過大開的車窗玻璃,呼嘯著撲入,冰冷的冷風,如刀割一般颳著她光滑柔嫩的臉頰。
她妖豔的媚眸凝著擋風玻璃前的某一點,忽而,車速加快,在下一個拐彎口,枚紅色賓士小跑衝了出去。
夜幕濃稠,今夜沒有星光,更沒有月色。
時間已過十點,路上的人流依然只增不減。
枚紅色小跑在賓士了大半個小時後,停在一處天橋下。
江邊,波光粼粼,遠處的燈塔,在江面上落下晃晃悠悠的身影。
拔掉車鑰匙下車,談麗姿冷睨著副駕上那幾只禮品袋,彎身拎走,同時關上了車門。
天橋下,漆黑無比,只餘橋上的燈芒隱隱投射下來,像如月光。
談麗姿踩著高跟皮靴走近,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頗為響亮。
天橋下,搭著一個布袋帳篷,很是破舊,一個流浪漢帶著他七歲的女兒,就住在這裡。
聽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那兩人循聲望去,穿著舊衣服臉蛋清秀卻有些偏瘦的小姑娘已然驚喜的喊了一聲,“姐姐!”
蹲下身,談麗姿伸出手,摸著小女孩柔軟的腦袋,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
見到談麗姿,那年近60歲的流浪漢也喊了一聲,“姑娘!”
他們都睡在一個睡袋裡,只露出上半身來,兩人的衣物雖顯破舊,可兩人的面上卻全然沒有流浪漢該有的巴結諂媚以及各種神情,那年近60的流浪漢早已兩鬢斑白,卻很慈祥,看上去笑眯眯的,特別是當看到小女孩與談麗姿之間的互動時,那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