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習慣都是一樣的,受折磨的還都是她們可憐的娘子!
阿孃愛拿她與舜華作比,阿耶也是如此。
連阿兄,有時候也會流露出對舜華的喜愛,對她的恨鐵不成鋼。
烏靜尋沒有計較,只道:“我不愛出門,這樣簡單就很好。”
可天底下哪有女子不愛俏的?
烏須琮剛想開口,卻想起她小時候那件事,不由得閉了嘴。
半晌才又道:“罷了罷了,別的時候我不管你,可今兒你要與我一塊兒出門,穿得這般素淨,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搶了你的月例銀子使呢。翠屏、紫屏,快些給你們娘子收拾收拾,我們去香羅樓。”
香羅樓?那可是金陵城裡口碑最好的成衣鋪子!
翠屏和紫屏也早已看佟夫人送過來的那些襦衣裙衫不順眼了,可娘子性子柔靜如水,又一心孝順母親,主子不發話,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說不了什麼。
這回大公子開了口,娘子總算能換一身兒鮮亮些的衣裳了。
烏靜尋有些猶豫:“要是叫阿孃知道了,說不準還會連累阿兄你……”
“這樣的小事,哪裡算得上什麼連累不連累。”佟夫人從未對自己的長子發過脾氣,烏須琮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快些收拾吧,我在院門口等你。”
說完,他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翠屏和紫屏一人一邊扶了烏靜尋進去,生怕她又說出些不願的話:“娘子,難得大公子興致高要帶您出去遊玩。您上一回出門,奴婢都快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今兒奴婢也想託娘子您的光出去走一走,逛逛脂粉鋪子呢。”
烏靜尋被她們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句的話鬧得有些哭笑不得。
“上一回出門,是去歲和阿耶她們一塊兒,去給舜華外祖賀壽。”
那雙形狀嫵媚的狐狸眼難得抬了起來,望向窗外。
娘子模樣和聲音都平靜,可翠屏二人卻想起去年給二娘子外祖賀壽回來之後,佟夫人可是狠狠罰了她一頓。
之後自然也就更不允許娘子出門了。
翠屏和紫屏沒再說什麼,只加快動作,稍稍給烏靜尋妝扮了一番。
她人生得美,平日裡穿得素淨簡單,今日只是稍稍在髮髻邊簪了一朵玉蘭絹花,就顯出一股空谷出塵的靈秀。
烏須琮見了她嫋嫋婷婷地走過來,臉上露出個笑:“是了,是了,這麼稍稍打扮幾分就很好看了,換上鮮亮些的衣衫還了得?走走走,般般啊,這回阿兄親自給你駕車!”
阿兄叫了她的乳名,從語氣裡能聽出他心情很不錯。
烏靜尋柔白無瑕的臉上露出一個微微的笑。
這般好顏色,烏須琮見了都忍不住晃了晃神:“好了好了,快上車吧,我叫素義準備了你最愛的點心,瞧瞧新來的廚娘做得合不合你口味。”
烏靜尋頷首:“多謝阿兄。”
翠屏和紫屏連忙扶著烏靜尋上了馬車。
金陵城像是匯聚了天底下所有的熱鬧煙火氣,青篷馬車咕嚕嚕走上西市大街,路邊兩側攤販們的叫賣聲、蒸籠烤爐裡的香氣、路人的笑鬧說話聲一齊透過馬車簾子的縫隙鑽了進來。
這是枯燥書本、冰冷香案不會帶給她的新奇感受。
見烏靜尋一雙瀲灩狐狸眼悄然抬了起來,顯然是對外邊兒的景象好奇得很,翠屏主動往視窗坐了坐,遮擋住了烏靜尋大半邊身子,這才用手悄悄撩起品竹色棉布包裹著的竹簾:“娘子,您瞧,是那大爺賣的糖葫蘆甜,還是那大娘賣的蜜麻花香?”
烏靜尋仔仔細細地去看,等馬車又走了一段路,才開口回覆她:“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得還要想那麼久?
翠屏想笑話娘子幾句,卻被紫屏悄悄拉住了衣袖。
外邊兒賣的那些東西,佟夫人從不讓娘子碰,說是怕東西髒,吃壞了身子損了容貌。
她們倆的小動作很明顯,烏靜尋卻沒有理會,她只抓住機會汲取著來自外界的新鮮氣息。
糖葫蘆和蜜麻花,到底哪樣更好吃?
這個猜想困擾著她,直至烏須琮叫了香羅樓裡的繡娘陪著她選了一套成衣,她穿了新衫出來時,也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烏須琮坐在一旁品茶,見一身丁香色的美貌少女徑直朝他走了過來,神情平靜,好似不知這般裝扮的自己有多攝人心魄。
“阿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烏須琮一怔,繼而笑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