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蹺的死者(2)
城樓上的兩名警察不像站崗,倒像沒事兒聊天,肯定是有兩隻凳子,他倆坐著,嘴裡嚼著什麼,大概是糕點類。一挺機槍架在身邊,槍口對著城門下面區域。
“躲開它很難!”康國志心想。
機槍的職能就是封鎖城門,唯一的辦法就是控制這挺機槍,計劃也是這樣考慮的。猛鷙去了通向門樓那扇門,借的因由十分巧妙。門的上方長出一棵榆樹,某年風吹來榆錢落到雨後潮溼的城牆上,竟然發了芽生了根,如今已是一棵小老樹,幾隻麻雀落在上面,嘰嘰喳喳。有一隻狸貓,正打麻雀的主意。
“喂,你站在那兒!”一個士兵端槍過來,制止他往前走,“別往前走啦!”
“我……我。”
“我什麼,軍事禁區。”
猛鷙現出笑臉,說:“我有點事兒。”
“什麼事兒?”士兵問。
“找我們家的貓。”猛鷙說。
“貓,貓在哪兒?”
“在那兒!”
猛鷙手指的方向是那棵樹、麻雀和貓。士兵看見那幅圖景,貓捕鳥的場面,他也發生了興趣,放下槍說:
“你別驚動,讓貓抓家賊(麻雀)。”
“我家的貓賊能耐,抓住過大雁。”猛鷙見士兵對貓捕獵感興趣,編造捕獵故事,“經常叼回來鳥,有時叼活物回來。”
士兵對這隻貓興趣濃厚了,問:
“郎(公)貓乳(母)貓?”東北民間對雄性動物有專門的稱謂,例如:公馬——兒馬;公牛——牤牛;公驢——叫驢;公狗——牙狗;公羊——趴子;公豬——跑卵子;公貓——郎貓等。
“抓鳥可不論公母。”猛鷙說。
“不是,要是乳貓,下崽送給我一隻。”士兵說。
猛鷙說你一個當兵的,部隊裡讓養貓?士兵說他的表舅是糕點鋪老闆,先寄養在他家裡,等打完了仗到他家抱走貓,說不定那時它長大了,也會抓鳥了呢!
他的話引起猛鷙的注意,面前這個士兵充其量也就十*歲,士兵童心未泯自然而然。
貓捉鳥的好戲突然給打斷,先是麻雀飛走,繼而是貓逃掉,鐵門開了,走出來一名警察,他攪了局。哐啷!開門聲很沉悶,說明鐵皮很厚。偵察員曾想過破開這扇門到城樓上去,門閂在裡邊,鐵皮又厚破拆幾乎不可能。
夜晚來臨,朱漢臣做了頓小小的道別宴,弄一點兒葷菜,叮囑夥計不準外人進到後院來。他說:“你們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再來。”
“會經常來的。”康國志說。
道理如此。三江是敵佔區,大量的情報需要從這裡獲得,偵察員時常要來城裡,落腳的地方交通站。但不是每次都是偵察處長親自出馬,康國志這次任務特殊,從敵人手裡奪回犧牲同志們的頭顱,還有一個任務未完成,他說:“老朱,告密者尚未找到,我們走後,你繼續調查,發現狗馱子立即告訴我們。”
“只要他在亮子裡,跑不了他。”王瑞森說。
“一定找到他。”康國志道,他說了半句話,下半句是:為犧牲的同志們報仇。
朱漢臣暗暗發誓一定要懲罰這個敗類,他的告密導致五位同志犧牲。遊手好閒的狗馱子,他得了獎金後,定在城裡揮霍,必定在妓院、賭場出現。他說:
“我們儘快找到他。”
告別的飯吃得很快,心想晚上的行動,偵察員心裡長了草似的。距離十點鐘還有些時間,他們再次議論行動的細節。猛鷙說:“那扇鐵門由裡邊插著,外邊很難開啟。”
通向門樓唯一的門,不走它只能攀牆了。到了夜晚鐵門拴上進不去,砸它又不行。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蹊蹺的死者(3)
“最理想是騙開。”朱漢臣說。
如果騙過來一個人開門,進入就不成問題。可是,有什麼理由叫門呢?兩個警察守城樓,警惕性不會放鬆,輕易不能給開門,尤其是夜晚,龜縮在城門樓裡才最安全。
“這個恐怕不行。”猛鷙說。
“攀牆是否絕對把握?”王瑞森問。
康國志始終低頭沉思,他抬起頭來望猛鷙,看看這隻鷹的最後表態。制定行動方案之初,他也盯上那扇鐵門,想法弄開它進到門樓上去。經過偵察否掉,覺得不可行。
“門不行,怎麼辦?”他問。
猛鷙說:“門是不行,我也看過了。”
“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