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落了座,統帶道:“他們回來跟我說了——”
他沒敢拖延,也沒敢打馬虎眼。
李詩截口道:“羅老爺跟羅姑娘父女,現在人在那兒?”
“現在大牢,我已經派人把他們提出來了。”
“統帶,他們不是‘漢留’,羅老爺是位殷實商人,只不過他們父女好武,都會武。”
“是的,據他們上報,他們父女的武功還挺不錯,尤其是那位羅姑娘,不是先擒住了她的父親,恐怕還對付不了她。”
“羅老爺人有沒有受傷?”
“一點皮肉傷。”
“統帶是不是可以放人?”
“當然可以,李爺要不要見他們父女?”
“不用了。”
“來人!”
兩個站門的其中一個轉身進來躬下了身。
“告訴他們,馬上放人,套車送他們父女出城。”
“是。”
站門的領命出去了,走了,走得飛快。
“謝謝統帶。”
“您這麼說是折我,您不怪我亂抓人,我就很慶幸了。”
“統帶言重了。”
這統帶是個老做官的了,話裡自有他的意思。李詩也不是聽不懂,對他也夠客氣。
統帶忙又欠身:“不敢!”
“敢問統帶,是誰密告他們是‘漢留’的!”
“一個姓彭的,以前抓到過,貝勒爺要他傳話,所以放了他。”
李詩知道這件事,足證統帶也確實知道羅老爺跟羅姑娘父女是“漢留”。
“這個姓彭的,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要投效‘查緝營’,我答應了他,我認為他還有大用。”
李詩心頭為之一震,沒想到姓彭的不但出賣了人,還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賣身投靠了。還有大有,這種人留著對“漢留”
是個大禍害。
“我想跟統帶要這個人。”
統帶猶豫了:“這——”
“怎麼?統帶不方便?”
“那倒不是,只是——”
“統帶,羅氏父女不是‘漢留’,姓彭的無中生有,蓄意害人,這種人能留在‘查緝營’?”
統帶遲疑了一下,忽然目光一凝:“李爺,您的吩咐,該做的我已經做了——”
“統帶的意思是不該做的不能做?”
“這——咳,咳——”
李詩臉色一整:“統帶,你放了羅氏父女,那就表示他們不是‘漢留’,既然他們不是‘漢留’,這個姓彭的,你還有什麼捨不得的?”“李爺——”
“統帶,我也希望你不要誤會,不是我跟‘漢留’有什麼牽連,讓你縱放叛逆,而且他們父女我認識,我知道他們的素行,說是‘漢留’,總要有些罪證,統帶有他們的罪證麼?”
“這——李爺,他們住在一座破廟的地窖裡——”
“那是受玉貝勒的迫害避禍,不得已,難道統帶也要學玉貝勒,迫害百姓麼?”
“這——”
李詩臉色微沉:“聽統帶的口氣,還是認為羅氏父女是‘漢留’,既然如此,我不敢落個讓統帶縱放叛逆,統帶還是收回成命吧,我告辭。”
他站了起來。統帶忙跟著站起,伸雙手攔李詩:“不,不,我怎麼敢,我怎麼敢,您請坐,您請坐。”
當然,李詩坐下了,統帶陪笑道:“李爺,不是我敢不聽您的,而是我要是把姓彭的交出來,往後還有誰敢出面密告——?”
“統帶,這本就是你知我知的事,難道你還會敲鑼打鼓宣揚不成?”
統帶強笑道:“那當然不會。”
“統帶,你要拿‘漢留’,捉叛逆,無非是想立功升官,是不是?”
“這!”統帶笑得更窘而尷尬:“李爺,您明鑑,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
“不錯,人有雄心大志總是好的,可是統帶你總不希望弄巧成拙吧!”
那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