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折騰他,故意惹他不高興。
但聶岑並不如她所願,他淡定的開著車,視若無睹。
這令白央有種揮拳打棉花的挫敗感,他們兩人在一起時,總是連吵架都成了奢侈,任憑她火山爆發,他始終溫潤如水。
時隔六年,他依然對她寬容又耐心,彷彿他面對的不是姐姐,而是胡亂發脾氣的任性小女孩兒,他看著她鬧,以沉默來縱容,以柔軟來*溺。
白央瞪著聶岑,雙眼發紅,“你倒是還嘴啊!倒是跟我吵架打架啊!你這個悶葫蘆,討厭死了!”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改變,天邊的你漂泊白雲外,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別後永遠不再來,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岸,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一生所愛忍讓在白雲外……”
不知何時,盧冠廷的《一生所愛》在車廂裡緩緩流淌開來,傷感的詞曲,像是密密麻麻的水草,纏住了白央的心臟。
她對這首歌的認知,緣於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至尊寶與紫霞仙子在城牆上吻別時,配的便是這首插曲,她至今仍記得,那一幕畫面,即便當時年少不懂愛情,她也曾被感動的淚流滿面。
但此刻,這歌詞卻真切的表達了她的心情……
她仰頭靠在椅背上,記憶不知疲倦的重複著過往悲傷,彷彿是一場鐫刻在生命裡的青春電影,以懷舊的方式,疼痛的告別,反覆播放那個滂沱的雨夜,那道決然遠走,再也未曾回頭的背影……
*別後,回首蒼涼
捨不得放手,卻只能趕你走
活著為了相見,相見卻不如懷念
我們的故事早已結局,我卻不甘心的做著夢
是城堡,還是囚籠。
風沙迷了眼,我看不清愛情的模樣
一生所愛,忘了回家的路
……
白央睡著了。
恬靜的五官,柔軟安祥,褪下了尖銳的刺,眉心略有褶痕,眼角殘留著淚珠。
等紅燈時,聶岑扭頭,靜靜的望著白央的睡容,他眼瞼潮溼,輕握住她垂落的手,按在他心臟的位置。
白央,我從不承認自己愛過你,可是失去你的許多年,我的心,始終殘缺一角。
溫哥華凌晨三點的孤單,你懂麼?
可是,六年如初。
……
這一覺睡得沉,白央睜開眼睛時,遽然已經中午了。
耳邊有細微的沙沙作響聲,頭頂是天窗,而她躺在平置的座椅上,前方視線裡,映入停車場的畫面。
“這……”她嘴唇輕動,一時迷茫。
座椅自動升起,男人嗓音醇厚低沉,帶著溫潤的口吻,“到大學城南門了。我找不著地兒,你帶路吧。”
“噢。”白央空白的記憶,慢慢迴歸,她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問他,“我睡了多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睡飽了脾氣應該會小一點兒。”聶岑低頭,一邊隨口回著她的話,一邊在擱在腿上的檔案上籤著字。
白央冷冷一哼,“我年紀大了,提前進入了更年期,在工作沒結束之前,煩請您忍忍吧!”
聶岑急於完成手中的事情,顧不上看她,只道,“唔,沒關係,我習慣了。”
“你……你真是無趣木訥又呆板!”白央氣得狠狠蹬了一腳,她也是眼瞎,現在流的淚,就是以前腦子裡進的水!
她的暴力行為,令聶岑微微蹙眉,“踢壞了車,你賠麼?”
“不,我是*無賴,寧可*也不失財!”白央大聲道,她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千方百計的想引起他的注意,好以此證明,她於他而言,依然是特殊的人。
聽說,當兩個人連架都懶得吵的時候,感情就真的走到了盡頭。
她不願意。
聶岑簽好最後一頁,合上檔案,方才抬眸,對上她憤怒的小臉,他輕語,“吵架沒有意思,吵贏的結果其實還是輸。白央,你生了這麼久的氣,無非是因為我否定了你,但是,真真假假又有什麼區別?又能改變什麼?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