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住院了,醫生說,隨時還有中風的可能性。”聶岑道。
白央閉了閉眼,滿心悲傷卻無能為力。
“我這幾天要留在醫院,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我下了課,去看望外婆。”
“別來了,你在宿舍好好休息,我看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對了,記得化驗單出來後,去醫院複查。”
“噢,知道了。你也一樣,別因為擔心外婆,便忽視了自己,你若累病了,外婆會更難過的。”
聞聽,聶岑輕舒口氣,“我會的,你早點睡。晚安,學姐。”
白央展顏,“晚安,親愛的。”
三天後,化驗單拿到手,白央交給醫生檢視,醫生略微皺眉,“白細胞正常啊,那怎麼……”
白央緊張的追問,“醫生,怎麼樣啊?”
醫生正了神色,“哦,沒什麼異常,只是輕微的支氣管炎,我給你開點藥回去吃。”
“哦,沒事就好。”白央抹了把額頭,感覺真是虛驚一場。
出了醫院,白央打電話把結果告訴了聶岑,欣喜的說,“看吧,我就說我沒事吧,你還擔心那麼多!”
“沒事當然好。”聶岑微笑,心情跟著鬆懈下來,他道,“你現在過來我這兒麼?外婆正好清醒著。”
白央正中下懷,“好啊,我馬上來。”
兩個醫院之間相距並不遠,白央半個小時便到,見了躺在病*上的外婆,她不由得眼眶發紅,“外婆。”
“孩子,別哭啊,外婆年老了,不論遇上什麼,都是正常的,你們啊,以平常心看待就好。”外婆面色蒼白,說話異常虛弱。
白央點點頭,鼻音濃重,“嗯。”
外婆的病,每況愈下,腦部血管陸續出現堵塞,形成腦梗,記憶力減退,智商低迷,人變得傻傻的,嚴重的時候,就連聶岑站在她面前,她也認不出來。
上了歲數,醫生不建議手術,只能保守治療,加上其它的各種病,來勢洶洶,出院的可能性很低。
聶岑整顆心撲在了外婆身上,一時連學業都顧不上,對白央也自然忽視了些許。
六月中旬,白央參加了英語六級筆試,自我感覺發揮還不錯。
臨近期末,各方面忙碌。
同時,白央沒敢告訴聶岑,雖然檢查結果正常,但她身體卻越來越不舒服,除了以前的症狀依然存在以外,有時還伴有嘔吐和發燒、心跳加快,弄得她以為是懷孕了,又想想根本不可能,自從外婆癱瘓,他們再沒有同*過,而且之前每次歡愛時,聶岑都採取避孕措施了,她的月事也正常,沒有出現延緩或消失。
這些情況,白央沒法說,聶岑已經為了外婆瘦了一大圈,整天醫院學校兩頭跑,總是忙的連飯也顧不上吃,她怎麼忍心讓他再為她擔心。
她計劃著等期末考試結束,便再去醫院檢查一次身體,可是終於等到考完了試,卻接到白濮電話,提醒她父親的生忌到了,她又連忙訂機票,不等學校統一放假,便提前離校回家。
臨行的前夜,白央去醫院向聶岑和外婆告別。
可惜,外婆已經認不出她了,呆木的眼睛盯著她,只傻楞楞的笑,不論她說什麼,外婆都只是“嗯嗯啊啊”的胡亂應承,這景像,惹得白央淚水簌簌的掉落。
“學姐,別哭。”
聶岑遞過來紙巾,單手將白央攬在懷中,他貼著她的臉,薄唇輕顫,“醫生今天說,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外婆時日不多了。”
白央雙手抱住他,眼淚流得更兇,她不知該怎麼安慰聶岑,這種失去親人的痛,她感同身受。
“小岑,今晚由阿姨來守著外婆吧,你好多天沒有正常休息過了。”保姆阿姨從外面進來,見狀,勸說道。
聶岑點點頭,眼底噙著溼潤的水光,“好,辛苦阿姨了。”
牽著手走出醫院,他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長好長。
聶岑說,“白央,陪我回家吧。”
“好。”
聶岑太累,沒有開車,計程車載著他們,穿梭在夜上海的霓虹燈下。
聶岑靠在白央肩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