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抱著她,陪她度過這撕心裂肺的時刻。
靈堂外,許多人望著這一幕,無不悲傷難過。
白濮走進去,雙目噙淚的使力攙扶起白央,“姐,別哭了啊,聶哥遠道而來,肯定累壞了,你帶聶哥去家裡歇歇,媽在等你們。”
白央點點頭,帶著聶岑出了靈堂。
白家是兩間套在一起的共四十平米左右的民房,沒有什麼貴重的傢俱,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居多,顯得很凌亂,塵舊的沙發上,白母一身素衣,半倚在沙發扶手上,精神特別差勁兒,蒼老的好似五六十歲的婦人。
“媽。”
白央輕喚一聲,白母閉合的雙眼緩緩睜開,白央強擠出笑來,“這就是聶岑,我在學校談的男朋友。嗯,白濮那個大嘴巴,真是的。”
白母的目光,落在聶岑臉上,呆滯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聶岑連忙上前,禮貌恭謹的道,“阿姨您好,冒昧打擾您了。”
“哦,好,好,快坐,家裡髒亂,你……你等等啊。”白母的神志,終於全部回籠,她手忙腳亂的撐著沙發站起,彎腰拾掇沙發。
聶岑見狀,扶住白母,微微笑道,“阿姨,不用客氣的,您可以坐的地方,我一樣可以。”
“是啊媽,聶岑他……他不計較的。”白央輕聲道,她千瘡百孔的心,因聶岑的種種舉動言行,而倍加溫暖。
白母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著眼前高大帥氣知書達理的少年,她慢慢的紅了眼眶,轉過身吩咐白央,“把你爸抽屜裡珍藏的那罐好茶葉拿出來,暖壺裡有開水,你泡茶給小聶,媽去廚房裡弄點飯菜,這大中午的,小聶肯定還沒吃飯吧?”
“阿姨,您別忙活,我不餓的……”聶岑不好意思,忙搖頭道。
誰知,白央拉了拉他袖子,朝他擠眼暗示,他只好改口,“那謝謝阿姨了。”
白母歡喜的出門,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聶岑唇角不禁揚起輕淺的笑意,“學姐,你媽媽很親切。”
“所以,你一定得吃飯,不論飯菜好壞,合不合你胃口,你都做個樣子吧,不然我媽心裡會難受的。”白央拉聶岑在沙發上坐下,“我們陝北人,待人都是很熱情好客的,你要是拒絕了,我們會認為你是看不起我們。”
聶岑皺眉,“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生怕給你家添麻煩。”
“那你到底吃午飯了嗎?”
“沒有,一下飛機就來了。”
“那就不算麻煩,你沒看到嗎?你答應了吃飯,我媽多高興啊,她沒多少文化,說不出什麼深層次的話,只能用這種親切的方式,表達她對你的歡迎。”
聶岑欣喜,“真的?我不太瞭解你們北方人,總害怕失了禮數。”
白央難得笑了笑,她起身去抽屜裡拿出茶葉,朝聶岑晃了晃,”你瞧,眼熟麼?”
“呃……這是我過年時快遞給你的?”聶岑驚訝。
白央點頭,“是啊。我爸一直捨不得喝,總說要等家裡來了客人,招待客人一起喝呢。沒想到,物歸原主了。”
聶岑聽得心裡發堵,“叔叔真是……”
白央泡了兩杯茶,端到茶几上,她反過來安慰聶岑,“沒事兒了,我能挺過去,我爸知道你來,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什麼時候出殯?”
“明天一早。”
“火葬麼?
“不是,土葬。”
聶岑執起白央的手,握在掌心,“需要我幫忙的話,你記得開口,若你跟我見外,就是沒打算嫁給我。”
“嗯。”白央用力點頭,“我會的,不過真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親朋很多,人手足夠了。”
“好。”
“對了,你比賽順利麼?沒有受什麼傷吧?”
“沒,特別順利,我拿了總冠軍,回國後一直聯絡不上你,擔心你出什麼事,我就來延安找你了。”
聶岑大掌摩挲著白央的手,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學姐,我來,你高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