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對,好像也不能這麼比較,嘉桐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麼,正在尋思呢,新康卻又說話了。
“再說婦孺又如何?誰說女子就不能為家國社稷出力了?難道只有好好被父兄丈夫養在家裡,才是女子一生的幸福所在麼?”
嘉桐反駁道:“您這樣說太輕飄飄了,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給過人家,卻還要人家自己承擔這樣的重擔,不能有一絲怨言,這……”
新康搶過話頭:“既然生為楊氏女,受了萬民供奉,享了皇室的榮華富貴,就得挑起這樣的重擔!若有怨言,也不配為宗室女!”
衛仲彥看她們母女爭執起來,忙出來打圓場:“你瞧你急什麼,不過是閒談罷了,又不是真有此事,別再嚇著了阿喬。”然後就轉移話題,“我們進府的時候,你這裡有客?是誰啊?還攔著我們,叫我們晚些過來。”
嘉桐滿腦子混亂,根本沒心思聽母親說來了什麼客人,乾脆起身悶悶告辭,新康也沒有留她,讓侍女翠扇送她出去。
衛仲彥等女兒走了,才無奈的對妻子說道:“你這又是何必?”
“唉,難道真的是我錯了?”新康長嘆一聲,“我想著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外面的風雨自有我們做父母的遮擋,以你我的本事,讓她安樂無憂的過一世,也不算為難。可是今日聽她說了那些不知人間疾苦的話,我又覺得不滿意……”
衛仲彥道:“我倒覺得也沒什麼,她自小出入宮廷,跟宗室的公主郡主們常有往來,聽說和親的事,在意和親公主能不能過得好,也是應有之義。”
新康皺眉搖頭:“可我的女兒,怎能只有這點見識?哪怕她能說出擊敗突厥是為了永絕後患呢?”
衛仲彥笑道:“你這就是求全責備了。阿喬是你教的,你可曾教導過她外面的這些事?是誰說萬事不操心才是真正好命?”
新康無言以對,自己思忖了一會兒,又哂笑:“你說得對,這不就是我的本意麼?今日不過是話說到了這裡,本沒什麼事,是我較真了。”
“想通了便好,等會兒晚膳的時候,你再好好哄哄阿喬,她並沒錯,只是她看的是身邊的人,而我們看的是大局。”
新康點頭應了,這才回答先前衛仲彥的問話:“今天來訪的也不是外人,你也認識,就是順安郡主和呂備。”
“他們來做什麼?”這兩人衛仲彥確實認識,順安郡主是新康的堂姐,呂備是順安郡主的丈夫,“我記得呂備好像是在兗州為官,他怎麼回來了?”
新康回道:“說是調入了太常寺,順安是常藉故跟我搭話的,這次帶著呂備來,估計是想見你,我說你帶著孩子們出去玩了,只讓長史招待的呂備。”
衛仲彥身在要職,每日來府裡拜訪求他關照的人不知凡幾,他並沒有心情一一過問,此時見妻子都已打發了,也就不再多說,起身去換了件衣服,就去悅性齋看著嘉棠臨帖了。
同一時刻,被這對夫妻談到的順安郡主則在跟身邊的侍女發牢騷:“……真以為他自己是什麼百年不遇的奇才呢?四十幾歲的人了,不過還是個從五品,也好意思擺什麼清高文人的譜!我呸,要不是我,他連從五品也升不上來,一輩子做個校書郎罷了!”
“郡主息怒,郎君一貫如此,你又何必動肝火呢?”侍女一邊給順安郡主拍背,一邊柔聲勸道。
順安郡主冷笑:“若是平常我也懶得理他,可這次不同!他以為他是誰,到了大長公主府,還得衛太傅破格接見麼?別說衛太傅確實不在家,便是人家在家,就不想見他,他能如何?公主府長史接待他,他還虧了不成?認真論起來,人家長史可比他品級還高呢!你瞧他那一臉窮酸樣!”
侍女不敢接話,心裡暗歎,誰讓郡主您當初就看中了這位窮酸士子呢?
“這還是新康大長公主為人親和,換了當年興平大長公主的做派,他連長史都見不著,能有口水喝都算客氣!”順安郡主意猶未盡,不覺說起從前,“唉,說起來,我倒與興平是一樣的,都及不上新康有眼光。”
侍女看她轉移了話題,忙湊趣問道:“興平大長公主眼光不好麼?”
順安郡主點頭道:“你看看她的駙馬蘭光義就知道了。要說當年蘭光義也是長安四公子之一,是與衛太傅齊名的人物,無論才學人品都算值得稱道,那時興平下嫁蘭光義,我們這些人還豔羨了好久。可誰知道那蘭光義竟只是個表面光鮮的,不但風流成性,還不通庶務、只會空談。早先有仁宗皇帝寵著興平,尚看不出來,到了先帝的時候,蘭光義接連壞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