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康聽說興平入宮,與太后關起門來談了半個時辰,最後出來的時候卻緊繃著臉,太后也發了脾氣,還即刻便把三位相公請了過去商談,不由笑了起來。
“她們兩個都想與虎謀皮,能談到一起去才怪,總免不了是個不歡而散的局面。”
於阿民手裡握著扇子,一面輕輕給新康扇著,一面微笑道:“太后這次是真的惱了,聽說還打發了人去蕭府。”
新康點頭道:“算她明白。單憑興平一人,是攪和不起這麼大的風浪的。只要她跟蕭府談好了,就沒興平什麼事,所以她必然是不會向興平低頭的,四姐這次是白忙活了。”
此事果然被新康說中,沒過幾天,王嫻被送回家中,接著宮中便發了冊立侍中王潁之孫女王嫻為皇后的誥敕,同時冊封鴻臚少卿蕭遲之孫女蕭芸為淑妃、德陽郡公洛祥之孫女洛玉為賢妃。
冊立妃嬪無須儀式,所以蕭、洛兩女沒有出宮,直接搬到了賜住的宮殿,而王嫻卻需要回家準備,以待帝后大婚之時,才正式迎入宮內。
“他也算個男人!眼窩子淺的,一個先入宮的淑妃就打發了他!哈,怪不得蕭家現在被王李兩家壓得死死的,從族長就是個無能之輩,還想恢復祖上榮光,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興平得知訊息,當即火冒三丈,摔了手邊一套茶具不算,還將蕭逐罵了個底朝天。
身邊親信都不敢出聲,只縮頭聽著她繼續罵王太后:“……什麼東西!要是我阿兄還在,輪得到她在我面前耍威風!還敢裝腔作勢的要給我女兒做媒,我呸!她王家不要的,就塞給我女兒,憑什麼?還說什麼好意,那段家算什麼好人家?不過比蘭家略強個一星半點兒罷了!要真是好意,她怎麼不提她王家的子孫?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想搪塞我!”
蘭瑜敏聞訊趕來時,恰好聽見了這一段,她暗自嘆了口氣,腳步輕輕走到興平身邊,低聲叫道:“阿孃,您別生氣了。”
“我可憐的敏兒。”興平一看見她,怒氣稍歇,委屈卻湧了上來,“都是阿孃沒用,拖累了你。”
蘭瑜敏伸手扶住興平,與她一起往裡間走,又使眼色叫下人收拾地上的狼藉,嘴上則慢條斯理的勸道:“這怎能怪您呢?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許是女兒命裡沒有這個福分,咱們便不強求了。”
興平哪聽得了這個,當下就斥道:“胡說!你怎麼會沒有福分?這是有人從中作梗、有人見利忘義,不然你就算做不了皇后,一個貴妃也是少不了的!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對了,謀事在人,那王氏以為直接封了自己侄女為後就萬事大吉了嗎?哈哈,她還不知道她那個庶子的心思呢,我倒要看看,這王氏的皇后之位能坐到幾時!”
有了這個想法,在誥敕下發後,一連過了兩個月,朝中上下準備聖人大婚典禮準備的如火如荼,興平卻都一直沒有什麼動作,既沒有去找蕭逐興師問罪,也沒有再在宗室中活動,讓王太后和蕭逐在詫異之餘,也鬆了一口氣。
倒是新康總覺得不對勁,跟衛仲彥私下裡說:“我總不信四姐肯就這麼偃旗息鼓。”
“蕭逐臨陣倒戈,宗室諸王也變了風向,興平大長公主還能如何?”衛仲彥眼睛看著棋譜,回的有些漫不經心,“她當初便找錯了盟友。”
新康笑道:“她與蕭逐論起來還是表兄妹,又想共同對抗王家,自然以為蕭家會一直站在她這邊,可惜蕭逐這個人是人如其名,逐名利而走,讓她白費了一番心機。”
衛仲彥聽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放下手中的棋譜,與妻子說道:“說起王家,今日我回公府,阿兄與我說,王潁有意與凌相公結個親家,已透了話。”
“是嗎?看來王家這次是想結個強援了,可是凌家現在只有茜娘一個待字閨中,凌相公又一向不願摻合他們五姓之間的爭鬥,恐怕凌相公未必肯應吧?”
衛仲彥點頭:“凌相公早有致仕之意,確實不想被誰家綁上船,可他又不能不為子孫留條後路,眼下王潁露出這個意思,他也不好一口回拒,便問起阿兄對四娘有何打算。”
新康輕笑一聲:“這是捨不得孫女,便舍了外孫女?”
衛仲彥伸手指虛點了點新康,道:“又開始護短了。其實凌相公也是好意,阿兄現在雖領著左驍衛大將軍之職,卻並沒什麼施展的機會,恐怕很難更進一步。幾個孩子卻已經長起來了,以後需要有人襄助,才能走的更好,王家算是一門不錯的姻親。”
“我護什麼短了,反正是你們衛家的事,你們覺得好便是好罷。”新康懶洋洋的拾起扇柄,自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