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這麼回事,現在楊劭自己還沒親政呢,內有太后垂簾聽政,外有三位宰輔理事,天子啥事不做,能有啥過失?倒是把一個清貴的左拾遺逼的去跑田間地頭了。
兩人往來談了這麼幾句,蕭漠點的餐也已做好送了來,嘉桐轉頭看侍女們都已經吃完了飯,便告辭先走:“蕭師兄真是辛苦了,你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蕭漠回頭望了一眼外面:“雨還沒停,不如你等我吃完,送你們回去。”
“……我帶著從人呢,就不用勞煩蕭師兄了。”嘉桐想想自己身後的幾十個護衛就覺得夠了,哪還要蕭漠再送,便讓侍女撐著傘,執意先走了。
蕭漠起身送她到門口,看著她們走到街口上了馬車,才回去自己吃飯。又叫一直等在門外的兩個書童,“都進來吃飯吧,這時候回家估計也沒什麼吃的。”
齊恆和魏亭跟著進去,蕭漠一見他們倆肩背衣裳都溼了,忙叫店家給煮些薑湯來,讓他們倆喝進去,又道:“剛才衛小娘子帶著侍女在這裡,不好讓你們進來。”
齊恆喝完薑湯,便捂著鼻子跑到門口打了個噴嚏,自己擦乾淨口鼻後才回來說道:“小的們本就該在門外候著,大郎快吃飯吧。”
魏亭一貫不愛講話,只默默坐下來吃飯,齊恆卻還要嘮叨:“只是大郎卻不可不愛惜自己身子,這樣的天氣,本就不該出門,您瞧您的袍子和靴子,這要是給郎君知道了,小的真不知有沒有命活了。”
“店家,有蒸餅麼?”蕭漠不理會他,轉頭叫店家要了個蒸餅,然後直接伸手塞進了齊恆嘴裡,“你就不能讓我安安生生吃頓飯麼?”
齊恆一把揪下蒸餅,委屈的說道:“小的就是想說,您不該坐在門口吹風,還是進去裡面吃吧!”
蕭漠實在受不了他的嘮叨,自己端著碗換了裡面一張桌子,這才能安生吃完這頓飯。
主僕三人吃飽飯出門,雨也漸漸停了,蕭漠翻身上馬,感嘆了一句:“果然吃飽了暖得多。”說完想起衛嘉桐語氣中的滿足感,不由一笑,揮鞭催馬回了光德坊。
明日休沐,正是蕭漠宴請衛嘉棠、凌軒志和王宣的日子,說是飲茶賞花,也照樣少不了酒菜,他到家沐浴更衣以後,先找了管事娘子來問準備情況。
他是獨身,家裡沒有女主人,也沒有長輩操持,日常自己吃飯有個廚娘就夠了,請客卻是不行,所以蕭漠乾脆讓管事娘子從西市酒樓定了一桌席面。
“那好,明天勞你多盯著些,千萬別出差錯。”蕭漠聽說一切都準備好了,便沒再多說,只去看了看尋來的幾盆珍品菊花。
眼見花匠將幾盆菊花照顧的極好,蕭漠很是滿意,他轉了一圈,吩咐道:“將這盆墨菊和這盆綠雲送去新康大長公主府,說是我送給大長公主賞玩的。”
將事情都安排妥當,蕭漠回身去書房,打算休息一會兒,誰知他剛坐下來,齊恆就把盧文希帶了進來。
“可捉到你了!”盧文希一見了他就說道,“你天天往城外去做什麼了?”
蕭漠與他熟不拘禮,指了指椅子讓他自己坐,回道:“去看看京郊秋後復耕的情形。”
盧文希往椅子上一靠,嘆道:“你還有這個精力,你是不知道我們察院,我這天天在京裡跑的,腿都快斷了!明天可算是休沐了。”
蕭漠笑道:“這不挺好麼?能做實事,還能歷練自己。”
盧文希搖頭嘆道:“好什麼呀!我總覺著臺主的風向有些不對,恍惚都聽見磨刀聲了。”
“是麼?衝誰?”蕭漠來了興趣,坐直身子問道。
盧文希神秘兮兮的道:“我也不知道。”
蕭漠:“……”免費奉送表弟一個白眼。
盧文希訕笑:“但我猜是蕭家。不知道蕭家怎麼得罪他了,臺主最近卯著勁查蕭家的人。”
蕭漠不知為何一下子想起端午節溫晴姐妹和蕭家小娘子爭執的事,他下意識的搖頭:“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盧文希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聽說都查到了你那從兄、蕭侍郎長子蕭淳身上了,我估摸著用不了十天半月就要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