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蒲團上。她從衣袖裡拿出一顆檀香丸,用靈力將它碾成粉末,混雜在靈力裡,雙手結印。
臺下人好奇的脖子都要斷掉,不乏有見識的道出阿檀在結陣。三界熟知的占卜算卦需淨手,取占卜人之物推衍,不曾見過結陣的。眾人浮想聯翩,認為指點阿檀的高人不是占卜術士,而是一位陣法大師。
阿檀專注於結陣,無暇分心,唯一的分神之處也給了母媯族那對主僕。
窺機陣相比七宿陣要費力得多,需要雙手同時畫兩個小陣,再構建一個六邊形的大陣套住小陣。阿檀畫完兩個小陣,放在匣子裡的二號女君的青絲在她的牽引下飄向了其中一個陣眼,再用靈力化風刃劃破手指,滴血入另一個陣眼。
現下最難的就是畫出大陣的同時,煉化小陣陣眼中的髮絲。恰是這時,對面的侍女動了,阿檀抬眸一看,左手上的動作慢了一拍,陣形開始渙散。
“專心點。”
阿檀沒來得及震驚說話的人,結陣已到了最後一筆,正是需要全神貫注的時候。她壓下心底的波濤洶湧和剛剛情緒不穩喉嚨裡湧上來的血腥味,小心控制靈力將一大一小兩個陣融合在一起。
她閉上眼,鼻尖嗅到一抹荷香,清清淺淺的香味繞著她的靈力,纏綿交叉。她看到夏日山谷裡碧葉連天,一抹粉紅在微風裡搖曳。阿檀忍不住伸手觸控,清晨的露水順著花瓣滴在她的嘴角。
那一刻,心底有個聲音問:“你願意把心給我嗎?”
阿檀輕啟唇:“願……”
她慕然睜眼,第二個字被她咬緊牙關,壓在喉嚨裡。
她想說她願意。
她怎麼會這般說?
她的占卜之術是偷看母媯族不入流的弟子學來的,自打有次發現自己的血肉能通此術,她都會在占卜時作為一味引子推動陣法。可這是第一次,到如此失控的地步。
三師姐出事之初,她也為她算過一卦,心智不穩卻可控制,不會像今日全然被影響。
阿檀沉思突然想到她曾在母媯族宜安堂的腳落裡看過一份破舊的手稿,上面說術士不可為自己親近之人占卜算卦。越是親密的人,越是會迷失自我。修行越低越容易被靈力反噬,輕則筋脈盡斷,重則當場殞命。
可她與這二號,難不成曾經還有什麼羈絆。
阿檀穩住自己的情緒,站了起來。她收手的動作讓臺眾人疑惑,怎麼未出異象。
很快,對面也完成了,只是女子起身時頗有些站不穩。阿檀端著酒杯,餘光看見她背在身後的手在抖,原本還有顏色的手指,變成了冬日白雪,血管的青色像雪地裡隱隱若現的冰川。
“上次是在下先回答,這次便請女君先說。”
對面女子連和她爭論的想法都沒有,快捷了當道:“你所問之人願意。”
二號女君看向阿檀,阿檀盯著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沒有看出端倪來,這個人她真的從未見過。雖疑惑,但她還是如實說:“她願意以誠相待。”
帷帽下,二號像是聽到滿意的答案,嘴角微微勾起和冷峻的上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那雙眸子裡盛滿了星辰。她行了幽界的抱拳禮,沒有聽鶴青的最終宣判,轉身下了高臺。
三百四十四號見她這架勢,疾聲道:“這位女君,結果還沒出,你這就走了?”
二號好似沒聽見他的聲音,腳步不帶停頓地走向人群。
阿檀本欲追上去叫住她的,可此時比試馬上就要接近末聲,有靈石誘惑在前,她也不好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