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正事討論完了,煌兒是不是該聽聽內務私事?”眼見三脈族老對處理結果無甚異議,紀情適時開口。
女性沉凜的聲音無波無瀾,那是見慣了太多大風大浪後的平靜。
主內務大權幾十載,紀情一身女性上位者的氣勢十足,雖然威壓不及安雋煌,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已是相當不易。
議事廳中,掌權夫人佔一席,但地位卻相當靠後,會議桌三尺範圍內,不得有女性出現,所以紀情只能坐在安雋煌身側後方、遠離會議桌的位置。
在男人們討論正事的時候,女人不能插嘴,否則會被請出議事廳,因而方才論及三脈、五脈之爭,紀情並未開口,也沒有那個資格出聲。
安雋煌聽見紀情的話,眼波都不曾動一下,表情冷漠,不置一詞。
紀情眉目微沉,心有怒火卻又不得不生生忍住,發火,她,還沒有那個資格!
掌管內務多年,後院是她的天下,生殺大權盡握其手,那群女人的生死全在她一念之間,可一旦觸及前庭男人們的事務,她卻沒有絲毫話語權。
沒錯,安雋煌是她的兒子,可首先他是安家家主!
家主的權威不容冒犯,即便是她這個當母親的!
場面微冷。
下座眾人皆心知肚明,這對母子關係不好,因而也不覺有什麼不妥。
“內務瑣事,夫人斟酌處理即可,大廳之中,怕是有些……不合時宜吧?”月無情淡笑著開口,語氣中不見絲毫恭敬,反而暗責紀情這個掌權夫人做得不夠稱職,小小內務雜事竟也擺上檯面來說。
紀情面色不變,鳳眸淡淡一瞥,竟在嘴角牽出一抹淡笑,“月護法此言差矣,事關家主終身大事,也直接關聯到我安氏一族未來主母人選,事關重大,又豈會不合時宜?”
月無情神色微訝,隨即高深莫測地勾起唇角,餘光淡淡瞥向上首高座之人。
看來,安夫人又在盤算什麼了,只可惜,註定失敗告終。這麼多年,她怎麼還學不乖呢?
果然,有些人撞了南牆,即使頭破血流,也不見得會回頭。
月無情目露嘲諷。
安雋煌沉默依舊,只是周身氣勢愈發冷戾。
即便是自己母親,他的目光從始至終也不曾落到紀情身上。
下座各族老面面相覷,難道說,夫人已經有了打算?要知道,家主嫡妻,也就意味著掌控安家內務大權,那可是全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寶座啊!
曾經,他們也不是沒在這方面有過心思,各脈枝繁葉茂,內親外戚多不勝數,若是能將主母之位收於囊中,那全脈的地位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但安雋煌的態度過於強硬,手段鐵血,心思難測,因此誰都不敢在他面前動那些小心思。
當然,不怕死的也大有人在。三年前,十五脈族老就曾以“嫡脈無嗣”為由當場逼婚,想把十五脈母族嫡女黨寧嫁給安雋煌為妻,妄想先一步下手奪得安家主母之位,誰想安雋煌轉手就將這女人丟進了美國黑手黨甘比諾家族,稱他安家主母若是不能活著出來,那不要也罷。
十五脈族老得知此訊息後,臉色青了又青,可惜十五脈本就屬旁系支脈,在所有支脈中話語權最低,這個悶虧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最後那女人倒是活著出來了,不過離死不遠。
送到醫院搶救,三天後確認死亡,其後,從甘比諾家族流出大量黃色光碟,畫面不堪入目,而女主角正是黨家嫡女——黨寧!
十五脈母族黨式,雄踞東南亞地區,曾經也是煊赫一時的世家大族,後來政權更替,儘管損了不少旁支末節,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實力依舊不可小覷。
黨寧的死就像當著全世界黑道的面重重扇了黨家一個大耳刮子,黨家家主當即雷霆震怒,釋出東南亞黑道令,硬逼著安家要個說法,或者說是“補償”更合適。
那個時候,十五脈族老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後悔不迭,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妄想左右那位的想法,事到如今,已經完全超出他的預期。
為了一己私心,把黨家給攪進來,如今黨家嫡女死了,黨家發難,無非就是想讓安家割利,這已經不單單是他第十五脈的事情了,而是上升到整個安家的利益層面,一旦安家答應黨家所求,損害的可是全族人的利益。
不用說,其餘十四脈的怨氣定會全撒在他第十五脈人身上,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淹死他!
悔不當初!失策失策!
就在黨家靜待安家答覆的時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