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眉眼一深,輕笑,“恐怕你找錯了人。”
“你敢說,我哥潦倒至此,不是你和安雋煌的傑作?!”咆哮出聲,少年漆黑的瞳眸中倏然竄起火光。
他有怨,有恨,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卻在那天見到她的第一眼,歸於死寂。
才發現,所有怨恨的癥結,都在這一個人身上,不為顧家的頹圮傾塌,不為家人的潦倒窘迫,只因那一眼鍾情,談不上愛,卻帶著懵懂的好感與試圖靠近的悸動。
顧允沛無法自欺欺人,他對競賽場上那個侃侃而談,與自己爭鋒相對的女孩兒的的確確存在好感。
那雙溢滿靈氣的幽幽黑瞳,無數次在少年的夢中出現。
隱隱約約,有那麼點喜歡;模模糊糊,存在著幻想。
天之驕子的他,習慣了女生崇拜痴迷的目光,可只有她,夜辜星,對自己不屑一顧。
此去經年,當他逐漸老去,雙眼開始模糊,記憶也逐漸退化,長大成人的兒子如哥們兒般,攬著他不再挺直的肩膀,親手替他點菸——
“爸,這輩子,你最愛的人是誰?”
他沒有猶豫,“你,還有你媽媽。”
兒子笑。
“最難忘的人呢?”
他吸了口煙,目光投向遠處青山,“最難忘啊……”
兒子好奇地等待著老父的答案。
半晌,只聽一聲低得不能再低的呢喃:“是那個人美麗又無情的臉……”
恰如,此時<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女人冷情的目光挾裹著凌厲,夾雜著寒涼,朝他射來,愜意交疊的兩腿拿下,放平,緩緩起身。
顧允沛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夜辜星——淡漠入骨,冷得不近人情,凌厲鋒芒直逼人心!
正向他,一步步靠近。
她說,“顧允沛,你沒有任何立場指責我。”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而他竟被這樣的氣勢震懾,隨著她的靠近,下意識後退。
直到此刻,他才認清事實——他和她,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便有所交際,也只是天光雲影般,短暫的錯覺。
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冷,她的熱,她的美麗,她的溫柔,她的一切一切,只有安雋煌,那個站在權勢巔峰的人,才有拿起的資格。
“你……”那麼多反駁的理由就在嘴邊,他竟不知如何開口。
顧家遭遇的噩運,究竟誰該負全責?
是安雋煌親手策劃了這一切,擊潰了紀、江、秦三家,還無情葬送了顧家!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父親不會判刑入獄,哥哥不會意志消沉,母親不會一病不起。
所以,錯的是他!
沒有給顧允沛開口的機會,夜辜星已經從他憎惡的眼神裡,看懂了一切,沉靜的臉上,只剩下嘲諷的冷笑。
“我只問你一句,顧原和顧允澤的罪名是證據確鑿,還是栽贓陷害?”
顧允沛如遭雷擊。
父親和那些小明星曖昧不清,關係混亂,他是知道的。
哥哥虧空公款參加賭局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想清楚了?如果,這兩個人真的一塵不染,那髒水再怎麼潑,也沾不到他們身上。東窗事發,能被燒著的,都是可燃物!”
顧允沛無言以對。
“所以,你搞清楚,現在不是我揪著顧允澤不放,而是,天理昭彰,罪有應得!”
“你憑什麼這樣說?”男人眼裡深光湧動,“安雋煌殺了多人?幹了多少違法的事?你跟我講天理昭彰,不覺得太可笑嗎?”
“呵呵……”夜辜星氣極反笑,嘲諷地瞥了他一眼,“什麼實力,做什麼事;多寬的扁擔,挑多重的水。”
言下之意,你顧家沒善後的本事,就別犯錯;犯了錯,被人抓住痛腳,也是活該!
“所以,安雋煌能隨心所欲;顧家就該被打入地獄?!”
“隨心隨欲的前提,是實力。顧家後勁不足,根基不深,卻偏偏不知謹言慎行,韜光養晦,所以,顧允沛,你顧家敗得不無道理!”
“……”唇瓣囁嚅著,男人一臉慘白,瘦弱的身體搖搖欲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夜辜星轉身,“你走吧,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