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找老王借雜誌!是他非要塞給我的!”
陳雪咳了一下,岔開話題道:“小鹿,江教授的信交給厲將軍了嗎?”
凌鹿道:“嗯,拿出來做了掃描,然後就有人送去給厲行洲了。”
聽見凌鹿還是對厲將軍直呼其名,陳雪搖搖頭,低聲道:“凌鹿,真的不能這麼稱呼將軍,特別是在軍營裡,明白嗎?”
就算厲將軍本人不在意,其他士兵聽到也會覺得不愉快的。
凌鹿遲疑了下,眼睛裡寫滿了“不明白”。
看著凌鹿那迷茫的神色,陳雪暗歎口氣:“除了‘厲將軍’,也有人尊稱他為‘厲少將’、‘厲指揮官’,或者‘指揮官先生’。”
“你可以從這些稱呼裡,找一個你自己覺得最上口的。”
凌鹿:“……哦。”
這時,正好有兩位士兵找了過來,說要帶凌鹿去見厲將軍。
陳雪趕緊又小聲叮囑道:“記住我的話,稱呼!稱呼!”
凌鹿乖乖點頭,無聲地應了一句:“記住了!”
*
厲行洲坐在桌前,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桌上攤著幾張紙,是江笑涵教授的親筆信。
江笑涵教授,在舊紀年是堪稱天才的人工智慧與仿生計算專家,大災變後轉而研究汙染物的識別與處理。
正是基於江笑涵教授他們的研究成果,人類終於成功對汙染物做出了分級,制定了不同的應對策略。
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們的成果,現存的人類社會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中,根本沒有扭轉局面的希望。
半年前,年近耄耋的江教授罹患重病,現有醫療水平已無法醫治。
她拒絕了前往療養院休憩養病的建議,帶著裝置駕著越野車獨自開進重汙染區,決心“在最後的日子蒐集汙染源與汙染物的最新資料,以供後人研究。”
在重汙染區,由於來歷不明的電磁干擾,數字訊號或者模擬訊號都是無法準確傳回安全區的。
江教授自然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提前準備了一枚舊式的遠端訊號彈。她說,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會發射這枚訊號彈,請軍隊按照發射位置,奔赴汙染區回收資料。
四天前,這枚訊號彈劃破黑霧,在夜空中炸開了。
今天上午,搜尋隊終於找到了江教授在汙染區的居住地,回收了大量的記錄與檔案。
以及……一個奇怪的少年,和這封頗為不同尋常的信。
這封信裡,江教授提到,她在一次外出取樣時,意外發現了一處被廢棄的莊園,遇到了剛從冬眠艙出來的凌鹿。
江教授說,凌鹿雖然是大災變以前的人類,但抗侵蝕值比較穩定,又天性善良樂觀,在之後的工作裡對自己多有幫助。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江教授對這位少年既憐惜又感激。可惜她自己大限將至,無法親自照拂這位少年。
因此,她以故人兼長輩的身份,請求厲行洲代她好好照顧凌鹿,並且要“親自照顧,不可假手他人”。
這信的後面,則是細緻的“照顧說明”,比如凌鹿有著心因性疾病,暫時無法正常進食,只能服用“糖”這樣的化合物;又比如凌鹿有著記憶障礙,會忘掉許多小事;還有,凌鹿到了凌晨一點,就一定會進入睡眠狀態,輕易不會醒來……
如此種種,足足寫了三大頁。
從來沒有“照顧”過任何人的厲行洲,將這幾頁紙推給了站在一旁的副官。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