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都是不能吃的硬物。
羽毛落進縫裡,“地面”又自動合上,一絲裂痕都看不出來了。
旁邊的趙瑜倒吸了一口氣,低聲罵了句:“艹”
汪明遠道:“這怪物還知道分類儲存,挺講究。”
陳雪鐵青著臉,乾笑了一聲。
吸乾了一隻蜘蛛鳥的半透明觸鬚,在空中緩緩盤繞著,像是在考慮下一個應該吃誰。
三人的面色都變為了灰白。
饒是再怎麼訓練有素,在這樣毫無反擊之力只能任怪物吞噬的情況下,又有幾個人能保持清醒與冷靜呢?
汪明遠咬著牙,恨恨地瞪著眼前的觸鬚。
趙瑜的臉部肌肉不停抽搐著,開始了胡言亂語:“可惜了,老王借給我的雜誌我還沒看呢。”
“早知道就把床墊下的雜誌收一收了——這下可太丟人了,嗐。”
觸鬚繞了兩圈,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正停在趙瑜面前。
這代表著死亡的觸鬚,一點點探向了趙瑜的頸項。
趙瑜的呼吸聲越發粗重,眼睛也變為了血紅。
他扯著嘴角,像是在問同伴,也像是在問自己:“我,我,我還是做到了的吧?‘留今日以尊嚴……’”
陳雪啞著嗓子,連聲道:“做到了,你做到了……”
此時的三人,要麼死死盯著觸鬚,要麼已經閉上了眼睛。
沒有人看到,被綁在一側的黑髮少年嘴唇翕動,眼裡閃著奇異的光。
就在觸鬚離趙瑜的喉嚨不到1厘米時,堪堪停住了。
這死亡的象徵,猶如被按下了暫停鍵,就這麼僵在了空中。
觸鬚僵了幾秒,開始一點一點往回退。
*
此時。
5級汙染物毯形水母的外部。
一長排越野車停在林間,數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正在地毯式搜查。
他們已經搜了半個小時了。
明明追蹤器的訊號、泥地上的車轍,都顯示越野車應該在這附近,搜查卻一無所獲。
人、黑匣子、槍丨械……
什麼都沒有。
就彷彿一整車人憑空消失了。
副官看著各組傳回來的資訊,鎖著眉頭,不得其解。
厲行洲瞄了一眼終端上的資料,不置一詞,直接從越野車跳了下來。
他的視線掠過周圍的人與車,越過高高低低的樹木,定在了透明的空氣裡。
除了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除了枯枝被軍靴踩碎的悉索聲,除了儀器運轉的蜂鳴聲,空氣裡還飄蕩著一點聲音。
他邁開長腿,朝聲音的方向又走過去一截。
“滾,怪物,滾!!”
“再不滾,我就吃了你!”
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很柔,很軟,明明是兇巴巴的語氣,但怎麼聽,怎麼都毫無威懾力。
像是一隻虛張聲勢的小動物。
厲行洲的眉頭微微一挑。
這附近,自然也有人搜查過了。
無論是人還是儀器,都沒有檢測出任何異常,更沒有人彙報說聽到了“聲音”。
但厲行洲很確定,自己不是幻聽。
他稍稍仰起頭,確定了聲音的所在之處。
上方,約7米高處。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那裡都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