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蘭臉上猶帶三分惶恐,她又福了福身道:“大少奶奶謬讚了,奴婢豈配得上沉魚落雁四個字,反倒是大少奶奶之姿容猶比那閉月羞花更甚,堪堪是讓奴婢自慚不已。”
慕含煙再笑,此女子有意思,不愧是雲老夫人身邊的人,就這張討喜的嘴,也不知道要哄了多少人高興去,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成了雲老夫人的親信。
“咱們都不要互謙了,你來所為何事?”慕含煙也不與她套虛話,剛才贊她的容貌是真心而為,如果再這樣說下去,反倒讓她越漸唐突了,於是扯回正題。
“老夫人使奴婢前來,是要告訴大少奶奶,因萬花縣桃花盡開,三小姐想出府遊玩,所以讓大少奶奶陪伴同行,順便再訂製桃花糕點以作壽宴後的點心之用。”蘿蘭連忙正色道。
“哦。”慕含煙輕聲應道,這下才是真正放下心來,剛才看雲菲兒的神情怎麼都顯得詭異,現在有了雲老夫人身邊之人所傳的話,她就不再生疑,當下送走了蘿蘭,便同凝霜麥冬向院外走去。
青荷瞧著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瀚錦院外的曲幽小徑上,眸中閃過寒芒,只是一瞬便消失,臉上仍舊是那副懦弱膽小的模樣。
出了二門。遠遠地便見到兩輛馬車立於門外。慕含煙心下納罕。緊走幾步。剛穿越拱形門。就見一人撩簾而下。那人玉冠青衣。溫潤如玉。
慕含煙乍然見了他。心陡然一驚。下意識就要回轉過身避開去。可那人卻瞧見了她。
“煙兒。”只一聲便生生止住了她地所有動作。她全身僵硬著立於原地。竟是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雲灝然臉上一喜。沒想到能在此處遇到她。他連忙跳下馬車來到她身邊。見她身側立著兩個丫頭手上捧著包袱。他不解地道:“你要遠行?”
慕含煙看著他周身灼灼光華。心裡一陣陣刺痛。再是如何說服自己。當她見到他時。她地心仍是揪著疼。
“是。”簡短地一個字。卻耗盡了她一生地力氣。他怎麼能。怎麼能若無其事地問她話?
雲灝然望了她身後一眼,見她身側沒有該見到的人,他輕聲問道:“大哥不與你一同去?”
問著這話時,他的心在滴血,可是他仍合著這血再撒上一把鹽,刺得他的心股股生疼。
慕含煙眸光一黯,臉轉了方向,不再搭話,要從他身邊走過。
雲灝然不管不顧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沉聲道:“為何不說話,難道跟我說句話就這麼難?”
慕含煙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軟弱來,她悶聲道:“小叔子到底想聽什麼,我無話跟你說。”
雲灝然倏然閃身到她正面,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眼中之色暗如子夜,其中燃燒著的光亮又如子夜星辰,灼灼閃亮,刺得慕含煙的胃一陣緊縮,他從不曾,從不曾在她面前表現出這樣憤慨的神情來。
他自牙齒裡迸出一句,“以後別再讓我聽到小叔子三個字,否則……”
慕含煙倔強的抬起頭,怒視著他,他今日敢這番作為,當初為何退了她的嫁妝,“否則怎樣?即使你不承認,也無法改變我是你大嫂的事實。”
雲灝然額際青筋直跳,他暗咬緊牙關,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凝霜見他如煞神的模樣,忍不住心驚,何時溫潤如玉的雲二少也會露出這樣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來?
“二少,你放開我家小姐。”凝霜見慕含煙皺緊眉頭,終是沒有忍住出聲護衛。
雲灝然看也不看她一眼,雙眼執著的盯著慕含煙皺成一團的臉,她也知道痛?她可知道他的心比她痛上千分萬分,她可知道他日日掙扎於痛苦邊緣,只因不知該拿她怎麼辦?她可知道沒有了她,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暗?
慕含煙強忍著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倔強的瞪著他,既不掙扎也不求饒。
正在兩相對峙時,雲菲兒卻從內院行來,見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勢,不由得驚了一跳,她快步走過來,急急的道:“二哥,你快放開大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雲灝然見雲菲兒到來,手上略微鬆了鬆,但是卻沒放開慕含煙的手,他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雲菲兒緊張的瞧了瞧他們,然後道:“我跟大嫂要去萬花縣,二哥,你昨日不是說萬花縣那個莊子裡有急事待你去處理,不如我們一起上路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其實雲菲兒昨日無意間聽到跟隨雲灝然的小廝說要去萬花縣的莊子處理事務,於是她心生一計,打算把慕含煙也拐去那邊,讓兩人可以把話說明白,不想現在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