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業業模樣,不僅沒有搶奪王位,還向朝廷上書,請封侄女為女世子。
鐵慈記得當時朝廷為這事很是爭論了一番,女世子也是絕無僅有之事,不少老臣引經據典予以駁斥,但是誰都知道燕南王長子痴傻,並不適合繼承王位。
朝中當時有臣子表示男子才有宗祧繼承之能,女子做世子不合禮法,傻子又如何,就該讓燕南給傻子繼位,說不定傻子生傻子,過了兩代,不戰而歸朝廷。
話雖有理,用心卻太過卑鄙,朝廷要臉,燕南其餘臣子也不是傻子,這樣自然是不行的。
最後卻是太后一錘定音,鐵慈記得她當時看了侍立階下的自己一眼,說了聲皇朝既然有皇太女,自然可以有女世子,只要柔順懂事,誰做不都一樣。
當時眾臣便歇了聲。
這是暗示讓燕南扶個女世子做傀儡,也是當朝譏嘲鐵氏父女。
就好比鐵慈那時候被要求在朝聽政,每日早起跟隨上朝,立在階下幾個時辰,其實不過是太后整治她的手段,要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著,要看親眼看著父皇這個傀儡是怎麼當的,要她溫水煮青蛙般對現狀認命。
鐵慈沒認過命,讓她聽證她就認認真真聽,觀察眾臣,學習政務,只要是機會都不曾放過。
當時女世子就這麼定了,眾臣還好誇了一陣遊筠忠直,鐵慈卻不以為然。
保不準也是個溫水煮青蛙。
果不其然,當時遊筠好生扶持侄女,讓王府屬官和眾臣們放了心,讓百姓交口讚揚,然後這幾年他代為治理燕南,行事公正勤謹,寬厚仁慈,將那臣心民心盡數收攏,又不斷架空原王族子女,讓他們不顯於人前,如今又搞出了什麼萬民請求改立世子,這是覺得時機到了,可以出手了?
鐵慈笑道:“遊大人父子這是掌握了燕南軍政大權啊。”
“老燕南王在世時,遊大人父子就已經在布政使司和都司擔任要職了,一直官聲很好。”池卿博謹慎地道,“聽說那位遊公子,文武雙全,十分出眾。我在武陵的親戚,就是我伯父,他之前在燕南布政使司曾經任過經歷司都事,還曾做過一任王府典簿,他和我說過,遊公子一直掌握著燕南王府世代秘密親衛,這支親衛被稱為‘箭’”。
“箭?”鐵慈笑道,“鋒銳無雙,指哪打哪?”
“然也。”談卿博道,“據說集齊燕南能人異士,手段奇詭駁雜,也以箭的種類分類,名為‘鳳羽’、‘飛虻’、‘破甲’、‘鳴鏑’。”
大乾王朝在燕南自然也有細作,這些資訊倒也曾經呈上鐵慈案頭,卻沒有今日聽來這麼詳細,鐵慈面上不顯,只一臉好奇地道:“讓我猜猜,鳳羽箭速度極快,想必這隊人擅長輕功;飛虻箭呈三稜,殺傷力大,這是刺客;破甲箭專攻各式甲冑,這是重騎兵?鳴鏑自然是擅長打探訊息的斥候之流。”
池卿博一臉佩服,卻笑道:“既然是秘衛,這些我自然不清楚,但想來不過如此了。”
“那遊公子性情如何啊?”
“聽我伯父說,除性情略倨傲些外,學識修養都尚可,畢竟是世家子弟。”
鐵慈便不再問,隨意閒談幾句,讓池氏夫妻好生休息,便帶著馮桓出來了,一出來就讓大夫們都過來。
馮桓本來聽了池卿博的話十分喪氣,如今見鐵慈這般吩咐,頓時眼睛發亮,感激涕零地道:“還是殿下最關懷我!殿下一定會盡力治好我的!”
卻聽鐵慈吩咐大夫們道:“他那個嘴,沒得治,也不要治。不僅不要治,最好用點什麼藥,讓他這個香腸嘴堅挺得久一些。”
馮桓:……殿下你為什麼要這樣!殿下你還是我心目中的那個殿下嗎!
馮桓哭天喊地地被帶下去用藥了,鐵慈轉頭去敲敲慕容翊的隔離間,笑道:“滿意了?”
慕容翊懶洋洋地道:“又不是為了我,你這不是聽說了那個神秘家族,心動了,要讓馮桓的香腸嘴招搖過市,引得人家再次上門嗎?”
“做人難的糊塗啊。”鐵慈嘆氣,“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成我對你的寵愛不行嗎?”
“不行,我要你實實在在的寵愛。”慕容翊道,“不然就是我對你實實在在的寵愛,你不是誇過我器大……”
鐵慈:“對池卿博的懷疑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別打岔。”慕容翊道,“說過的話能不認嗎?你可是金口玉言的皇儲!來,快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器大……”
鐵慈:“他這回險些被燒死,你親眼看見了,可覺得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