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必定全城搜尋,汝州都督必定要一日三次進宮稟報,聽聞大王最近身體不佳,性情暴躁,也必定會催索不休,汝州都督焦頭爛額,疲於奔命,他的府邸和公署離王宮都不近,所以他有可能抄近路……”慕容翊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最後定在了某個點,一點。
有人提出疑問:“殿下,那裡人群密集,有府邸也有民居,並不是個適合埋伏的地方……”
遼東王已經自立為帝並登基,登基當日就昭告了天下慕容翊的“大功”,並立他為太子。
不過這位皇太子也未曾出現在自己的冊封大典上就是了。
“叫我主子。”
“……是,主子。”
“那裡有個露天路邊土地龕,香火頗盛,日日煙氣繚繞,信眾往來不絕。時常堵路。”慕容翊淡淡道,“土地龕後,有個可留藏一人的空間……派甲組最好的刺客去。”
“是。”
又一群人領命而去。
“王宮以西十五里,有座假山名園,知道嗎?”
“知道,遊客眾多。”
“那園子裡最大的假山,炸了它。”
“是。”
又匆匆走了幾個。
“繡衣使藏在附廓縣的百官密檔,調取出來,最快速度抄寫一份,給當事人每人府中送一份去。”
“是。”
一群人快速離開。
剩下的人還在等著自己的任務。
慕容翊開啟一卷新的地圖,還沒開口,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越咳越急,越咳身子越彎,在場無數人眼睜睜看著,神色憂慮,卻不敢上前。
上一個上前的人曾被抽了十鞭子。
朝三端著已經變涼的藥碗,咬緊了牙,慕容翊議事的時候,他連催問喝藥都不敢。
慕容翊咳著咳著,一直咳到頭抵住了被褥邊緣,不動了。
屬下們面面相覷,沉默低頭。
朝三手在抖。
慕四快步上前來,將地圖往慕容翊手中一塞。
驚動了慕容翊,他胸腔裡發出一聲拉風箱一般的長長嗡鳴,讓人擔心這一瞬間會不會倒不過氣來就此斷絕。
好在下一刻他終於抬起了頭,臉上因劇烈咳嗽而顯出幾分血色,眼眸含著一點水色,因此越發波光瀲灩,邪氣微生。
這樣的慕容翊讓人不敢直視,慕四別過眼去,脖子上梗起青筋。
“……這裡、這裡……還有枯兒井這裡……”慕容翊繼續道,“最有可能的幾處定安王密衛所在地,務必找出來搗毀……”
“主子,目標有點多,很難兼顧,還容易打草驚蛇。”
“我這裡有份計劃,可以試探出到底是哪處。派丙組去做。”慕容翊遞過一張紙。
丙組一個領頭的英氣女子上前雙手接過,看了慕四一眼,慕四轉開眼光。
女子自失一笑,率領部下離去。
“朝三。”
“屬下在。”
“現今汝州皇商,基本都是咱們家的對吧?”
“是的主子,雖然改頭換面無數次,都不姓孫,但其實都姓孫。”
“以上事端發生後,下令王宮斷供,所有送進去的物品食物統統下毒。”
朝三:“……是。”
“王宮會立即尋找新的皇商,會有很多人撲上來獻媚,誰獻媚,就殺誰。”
“是。”
“負責宮中採買的御供司那群太監,有的我們有他們的把柄,沒有把柄的製造把柄,務必要讓他們選什麼,什麼出問題,用哪家,哪家就倒黴。”
“是。”
“繡衣使不是已經被他收回去了嗎?藉著群臣秘密被威脅之事,聯絡一批我們之前就有聯絡的中下層官吏,藉此亂象,集體呼籲上書裁撤處理繡衣使。”慕容翊沒有表情地笑了笑,“要求陛下罪己並處理煎迫百官、殘害忠良的繡衣使主。”
“……是。”
新任繡衣使主,也曾是繡衣使中的高層。
卻很快就要下場悽慘。
被搬動的石頭,終將砸了自己的腳。
背叛的人,慕容翊不會允許他活下去。
室內明珠光纖柔和,每個人臉色卻都青慘慘的。
汝州,也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