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君在外自然更不受。陛下留下這樣的旨意,是愛惜你我,但你我不能因為陛下愛惜,也便加倍愛惜自己,明知道此刻陛下和百姓都需要我們,還縮在洞裡裝死。”
眾人都不說話了,張尚書白眼一翻:“老貨,說這許多做甚,人都站在這裡了,人家不理咱們,有本事你叫開門啊。”
“叫什麼叫。”賀梓轉身,對人群后的赤雪招手。
赤雪抱著一個罐子走上來。
賀梓對著那個黑眼睛,先展開一封信,給對方看那落款,道:“受陛下之託,來給太師送信。”
又指了指赤雪懷中的罐子,道:“以及,帶丹霜姑娘,來最後拜別師尊。”
……
銳:“你覺得怎樣?”
他的手指按在操作檯上,一個黃色的鍵在靜靜等待。
他屢遭打擊後,不自覺地開始詢問雲不慈意見了。
雲不慈對此翻了個白眼。
忽然她聽見賀梓聲音,回過頭去,就看見那封信。
銳的眼神頓時再次狐疑地瞟過來。
雲不慈盯著那信,面無表情,她認得那確實是鐵慈的字。
賀梓隨即舉起了罐子。
雲不慈正在吃零食的手一頓。
銳湊過去,看那罐子,道:“你哪還有徒弟……哦,皇帝的那個丫鬟。那算什麼徒弟,不過是為了對付鐵慈才收了……”
雲不慈忽然敲了敲一個青色的鍵。
銳:“小心菸灰!”
賀梓面前,大門緩緩開啟。
兩隊人快速奔來,速度驚人,身形也十分驚人。
兩隊人身高都比這群人中最高的張尚書高一個頭,左邊一隊頭部、雙臂、腰部、大腿小腿都穿著看起來十分堅硬的鋼甲,閃閃發亮,線條流暢鋒利;右邊盔甲略有不同,通體包裹,閃耀藍光,像是金屬製作,卻又能令人感覺到肌肉般的柔韌感。
兩邊士兵都抱著黑色的管狀物,奔來時冰冷細長的管口如一隻只蛇眼,令人心生畏怖。
幾乎在賀梓等人剛一看清對方,人就到了面前,巨大的鋼鐵身形往面前一矗,壓迫感油然而來。
一開始大臣們以為那不是人,但再仔細一看,面甲後明明是人的雙眼,只是那瞳仁有黑有藍有灰有紫,五顏六色眼眸中流露出的眼神,也冷淡而居高臨下。
像看著一群待宰的雞鴨。
這眼神讓這一群大乾最粗的大腿們心生敵意,但各自都相臣城府,不動聲色。
那黑色管子對準眾人,領頭的擺一擺槍管,示意眾人進去。
賀梓當先而行,神情閒適,一路走一路點評大乾學院果然財大氣粗,陛下偏心云云。
他和雲不慈不對付,從來沒有給雲不慈捧過場。
段延徳聽著,不斷苦笑,心想賀梓這德行,現在說這話不怕刺激雲不慈嗎?
在人家地盤上,被人家押著,還不斷打人臉,老貨真是嫌活得太長。
現在學院裡沒有學生,因此很多東西便也不再掩飾,一群老臣不急不慢地走著,一邊看一邊心中默記。
進門書寫校訓的照壁上方,有兩個黑眼睛。
廣場球架上方有黑眼睛。
蔡尚書忽然啊地一聲,從草叢中拔出腳來。
眾人看一眼。
哦,草叢裡也有。
草叢裡還有一個方方的東西,看上去像個鏡子,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
張尚書悄悄鬆了褲帶。
走沒兩步,他哎喲一聲,道:“哎呀,我的金龜丟了。”
他跑到草叢裡去撿他的金龜,看似無意中踢了一塊石子撞上那鏡子狀的玩意。
唰一下強光亮起,差點沒把正低頭看張尚書的顧大學士眼睛刺瞎。
顧大學士揉揉眼睛,擔憂地看了牆頭一眼。
那些高大戰士又對著他們揮舞黑管子了,領頭士兵用一種古怪腔調喝道:“不許亂走!回來!”
大佬們立即乖乖回來,江尚書從懷裡掏出一紙包點心,“年紀大了,不禁餓,見笑,見笑。”又給同僚派發,“今年第一批桂花新制的桂花糕,起雲樓名點,都來嚐個新。”
眾人也便接了,濃郁的桂花香氣飄散,目不斜視計程車兵們眼珠子悄悄溜了過來。
好香啊。
有人想起剛來的時候吃的大乾學院食堂的菜,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