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工部尚書家也是這樣。
連大理寺卿也不在府中,那老頭子一把年紀了,能去哪裡?
吏部尚書是容家門下,禮部尚書和蕭氏關係匪淺,賀梓直接沒去。
最後是戶部尚書顧家,尚書們大多也住在一起,屋舍連綿,轉過大理寺卿家的後門,便是顧尚書家前門。
顧尚書府邸顯然是重點照顧物件,賀梓到的時候,老遠就看見火把的光亮,凶神惡煞的達延騎兵在蕭家蕭必行的帶領下闖門而入,直奔內院。
過了一會又衝出來,看那怒髮衝冠神情,顯然也是一無所獲。
在樹上遙遙看著的賀梓一時也迷茫了。
大雪夜一個個都不睡覺,不在家,怎麼,都夢見蕭家越獄了嗎?
忽然他看見幾騎踏雪而來,迅速飛快,騎士披著白披風,肩上掛白旗,只有飛馳時被風掀起披風一角,露出底下火紅的盔甲。
賀梓心中一震。
這是在宮中值戍的血騎!
留在京中的血騎和蠍子營已經被編入守衛宮禁的白澤衛,擔任的都是隊長以上中層職務,尋常報訊事務,不會出動他們。
而白袍白旗……賀梓霍然回首看皇宮。
雖然預料到宮中出事,但真的證實,賀梓還是心口揪緊,呼吸困難。
是誰?
陛下,還是……太女?
無論哪一個,都是晴天霹靂,大乾不能承受之重。
宮主忽然在他耳邊道:“地下有人。”
賀梓一驚,轉頭看底下,宮主對他指了指靠近後門的倒座房位置。
底下,蕭必行顯然不像其餘蕭家子弟那麼毛躁,他開始細細搜尋,並喝令部下查詢密道。
宮主在賀梓耳邊牙痛般吸著氣,道:“……他們這群人裡有個找地道的高手……”
“那傢伙不耐煩了,殺人了……”
“哎呀快要找到機關口了……”
賀梓給她這個實時播報擾得心煩意亂,抓住了她的袖子,道:“求你!”
“嗯?”
“幫我引開這群人。”
“不能光幹活不給錢。”
賀梓摸袖袋,半晌尷尬地停住。
半夜三更出來,誰記得帶錢。
“不然唱首十八摸也行。”
賀梓僵硬。
一世英名,今夜便要付諸流水了嗎?
對面宮主眼睛一眨一眨,十分期待,毫無良心發現的可能。
“越來越近了哦。”她提醒。
賀梓艱難地道:“我給你唱首小調好嗎?當年……我給夫人唱過。”
宮主忽然不說話了。
賀梓的小調唱得顫顫巍巍,怕被人發現,聲音壓得變了調,一點也不好聽。
原來當朝太傅,當世文魁唱起歌來,該難聽還是難聽。
姑姑眼瞎。
宮主忍無可忍打斷了魔音貫腦,起身,“我去了。”
聲音還沒散,人已經不見了。
賀梓看著底下的黑暗和火光,輕輕把歌哼完。
不唱此曲,二十年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