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像靈泉村遇見的少年說的那樣,走出去,做自己。
不過……簡奚嘆口氣,她還是很想站在朝堂上,和那些官員站在一起,一起為女帝的江山殫精竭慮,為蒼生造福啊。
只是現實告訴她,這不過是個夢想,連參加一個三院之比,她都被勒令收斂鋒芒,要力保方師兄取勝,否則就不許她繼續就讀書院,還談什麼出將入相,為官一任呢?
“……簡師妹,這裡便是當初太女就讀的良堂了。”躍鯉書院師姐的聲音溫柔地響在耳側,簡奚從人群縫隙裡探頭看去,屋子最後面一張桌子頗有些突兀地放在正中,顯得比別的桌子高一些。
身邊有人在說這桌子的由來,太女上課第一日如何被人下馬威,架高了桌子,又如何一腳踏平了高處,更以三門優的賭約,逼得戚元思差點吃屎。
這都是慈心傳裡的故事,說的人口沫橫飛,聽的人神采飛揚。簡奚都快能背這本書了,她的注意力落在良堂門口的牆壁上,那裡似乎曾經有人作畫的痕跡,但是又被草草覆蓋,只能看見一點深深淺淺的印子。
因為並不是真正的畫,不同的角度才能看見,日常走過良堂的人無數,只有很少人才能注意到,注意到也不過驚鴻一瞥,少有人為此停留。
只有簡奚,好奇地想知道這裡曾畫了什麼,伸手去摸。
身邊忽然有人道:“這裡曾經畫過紅日,大漠,草原,駿馬,保家衛國的戰士。”
簡奚回頭,就看見昨日幫自己掛彩條的少年,她訥訥一笑。
兩人在這裡停留,自然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力,當即有人走過來,方懷安和雙胞胎都在其中,鐵慈隨手將當初丹野畫過的畫簡單畫了幾筆,方懷安點頭道:“頗為雄渾”。
他一開口,簡奚就退到人後,鐵慈看了一眼。
雙胞胎對視一眼,笑道:“作畫人定然熱愛他的土地和子民。”
鐵慈想起丹野,點頭微笑。
旁邊慕容翊忽然淡淡道:“但是諸位不覺得,這畫裡缺了什麼嗎?”
這話一出,眾人都仔細打量那畫,有人試探地道:“缺了將領?”
“缺了宣講要義的文臣。”
“這畫的是戰爭,缺了慶功宴。”
七嘴八舌,鐵慈就笑著聽。不置可否。
直到一個聲音微帶怯意地道:“我覺得……缺了女子。”
鐵慈回頭,看見簡奚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卻在眾人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退了一步。
有人不以為然,道:“沙場百戰,要什麼女子?”
立即就有女俠遠遠呵斥:“白痴不聞狄帥乎!”
一眾雄性立即斂聲。
雙胞胎齊齊拊掌:“君等不聞皇太女文治武功乎?”
這下更沒人敢說話了。
遠處容溥帶著幾位老師走了過來,他本來是去山門口迎接鐵慈的,等了半天只看見丹霜等人,聽說鐵慈已經進去了,又急急追過來,此刻看見人群裡的人,容溥當先停了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老師,很多都是新招的大儒,並不認識鐵慈,見院長停步,便也停了。
容溥打起他的小花傘,隔著人群,看著大半年不見的鐵慈。
去燕南一趟,曬黑了。
但眼睛更亮了,氣質也更加沉穩。
他眼底有不能自抑的笑意,太女啊,就是有這種讓人下意識傾聽跟隨的本事。
再見心上人是件很美好的事,前提是心上人身邊沒有某個小白臉。
容溥的目光輕飄飄地從慕容翊臉上掠過,人群裡慕容翊敏銳地察覺到了,回頭看見容溥,唇角一勾,伸手搭在了鐵慈肩上。
此刻鐵慈正在按當初丹野的畫,添上女性角色,見這傢伙添亂,順手就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慕容翊笑得越發開心,看也不看容溥一眼。
容溥微微一笑。
他身邊跟著院長書記,算是他的文書,看見院長笑得燦爛,便問身邊護衛:“叔,院長怎麼忽然笑得這麼歡喜?”
跟在容溥身邊的護衛,也是當初陪他一起在書院呆過的,聞言嘆一口氣,道:“因為氣瘋了。”
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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