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殿下,此事雖然與草民無關,但草民行事輕狂無度,若不是殿下出手,險些要害死了楚師兄。草民回思此事,惶愧無地,自覺不配入十人之列。草民願從此修身養性,埋首苦讀,來年春闈,還等殿下金鑾殿上,等著草民。”
“……”
人們茫然地對視,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這一個個的,都在辭了皇太女,腦子被戊舍的門板擠了?
人們惶然地看著鐵慈,都想皇太女一番好意,卻接二連三地被駁了面子,這換誰都得生氣吧?
這一個個把大好前程往水裡扔的傻子!
鐵慈沒生氣,她凝視著祁佑,似乎此刻才看清楚這特立獨行的躍鯉才子,半晌,她緩緩道:“為什麼?”
祁佑垂著頭:“其實祁佑參加大比,本就做好不入中樞的準備。只是院長厚愛,祁佑也想為躍鯉爭一口氣。才提交了申請。如今辜負院長和殿下,祁佑有罪。”說著對著容溥方向一禮。
容溥似乎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只是嘆了一口氣。
眾人有人可惜有人歡喜。
躍鯉書院雖然也有人入選,但終究是祁佑最為出眾。他辭了,別人也多一分機會。
鐵慈笑了笑,頂著慕容翊的死亡目光,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祁佑倒也落落大方,走近她身前,一步外站定。有點疑惑地看著她。
鐵慈對他眨眨眼睛,輕聲道:“因為李家?”
祁佑霍然抬頭。
“因為得李家資助才能入學,進了朝堂就要為李家效力,而你其實不願為誰家走狗,寧可先不入朝堂,再等等?”
祁佑瞠目結舌。
鐵慈含笑看他一眼。
是個精明的。
有些話她不好說,但明顯這位不僅是不願為李家走狗,恐怕還是不喜李家行事,看出了未來朝堂必有風波,不願現在以李家資助人的身份進入朝堂,從而被迫捲入鬥爭風潮,最後成為炮灰。
她只道:“瞻前顧後,非丈夫所為。孤給你機會再說一次。”
最後一句聲音提高,眾人都聽見了。
然後眾人就看見兩句悄悄話之後,祁佑略略沉默,便躬身到地,“草民願為殿下驅策,死而後已!”
眾人驚訝。
祁佑這人,看似瀟灑,骨子裡執拗得很。
皇太女是怎麼兩句話把人給勸回轉的?
有人悄聲地道:“莫不是湊近了看更是人比花嬌,一時暈了頭……”
因為怕被發現大不敬,他聲音壓得極低,遊絲一樣。
下一瞬他被一股妖風掀翻在地,眾目睽睽之下啃了一嘴泥。
譁然人群中,慕容翊淡淡收回手指。
鐵慈已經沒有圍觀的興趣了。
不過是某人在作妖罷了。
倒是將祁佑收進囊中,她心情愉悅。
最終,方懷安,簡奚,楚行白,白行楚,祁佑,她都會帶入盛都朝堂。
論文大比其實並不重要,看清每個人的才能品行和特長更重要。
三所書院從此摒棄成見更重要。
當然,如果能在策鹿和鳴泉書院有自己人的話,那就更好了。
鐵慈這個念頭剛動,底下忽然走出一個人來,行禮道:“殿下,臣有個不情之請。”
卻是沈謐。
他一出來,躍鯉書院的人便有些不安。都看向容溥。
容溥神色不動。
鐵慈看了容溥一眼,笑道:“沈謐啊,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她這話一出,很多人眉間便是一抽。尤其是官場中人。
這……不是說皇太女和容院長情分非同尋常嗎?怎麼明知道沈監院和容院長不和,在沈監院來者不善的時候,卻在給沈謐遞話呢?
官場中人,察言觀色是基本功,在明知某種矛盾後,會根據需要給予不同的反應,比如此刻,如果不想讓沈謐說什麼,完全可以堵住他的話風。皇太女不可能不懂這一點。
那這說明,皇太女,對容溥也有不滿?
善於從風吹草動中揣測蛛絲馬跡的官員們卯足了精神,鐵慈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沈謐出來是要做什麼,一臉好奇。
沈謐不卑不亢地又是一禮,直截了當地道:“臣因殿下才有今日,自認為是殿下門下走狗,因此和殿下也無不可說之處,臣如今在書院,並不甚好。”
說著便指著容溥,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總結起來就是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