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信,在路邊隨便找個人?
明擺著是這個小丫頭,扯了個天大的謊,只為了接近他罷了。
大抵以為這樣特立獨行能給他留下印象?
現在的姑娘啊,真會玩花樣。
他心中微微湧起一陣厭棄,這少女的行徑讓他忍不住會想起遊衛瑄。
鐵慈對這姑娘另眼相待,她卻想著挖鐵慈的牆角。
天底下的女人,除了鐵慈,都是一般貨色。
慕容翊一哂,手一翻,酥糖粉末和白紙都飄入了池塘中。
……
暗室裡有人對坐飲茶,白瓷杯盞觸碰間泠泠作響。
雪白的手指一個漂亮的鳳點頭,清冽的茶水如流泉入玉池。
“這樣真的行嗎?”
問話的人聲音溫醇,語氣平和裡帶著幾分好奇。
“怎麼不行?”回答的人更加平靜,攏起寬袖,給對面問話的人分茶。
“可我覺得這計劃好生幼稚簡單。”
“有時候,越簡單的謀劃,越容易成功。計劃越複雜,漏洞可能越多。”
“這計劃漏洞也很多,根本經不起推敲。”
“不需要推敲。”分茶的人平靜地道,“再聰明的人,也抵不過心病。你知道現在那兩位的心病是什麼?”
“是政局?是大乾和遼東?是彼此的身份?”
“那是更遠一些的事。但目前,他們的心病,乃至梗在他們心底的結,是燕南,是遊衛瑄。”
“願聞其詳。”
“遊衛瑄的所作所為,會讓鐵慈和慕容翊,從此都分外忌諱厭惡恩將仇報,愛挖牆角的人,不管什麼人,只要給這兩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從此就完了。”
“我明白了。簡奚送了這封信,從此就失去了皇太女的看重。就算皇太女不介意,慕容翊也絕不會允許再有和遊衛瑄近似的人接近皇太女,可是你們為什麼覺得簡奚是我們的最大對手?這姑娘不是連論文都不會參加嗎?”
“我們原先也並不確定她會不會是咱們的對手,但是先前皇太女的那番話讓我們發現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同等條件下,很可能優秀的女子會比我們更有機會走到太女身邊。”
“因為太女更想書院能出一批優秀能幹的女子,將來方便輔助她?”
“不止。她不僅要自己以女帝之身坐穩這江山,還想這天下之治,女子能分一半。”另一人接道。
室內有人在暗處冷笑一聲。
“而且她……”說話的人忽然停住,“……所以不管她有沒有可能,都得把這個人選先處理了。順便也給太女埋一根釘子。”喝茶的人輕聲一笑,“不然,怎麼有我們的機會,怎麼能繼續之後的那件大事呢?”
有人道:“方懷安那裡呢?他方才險些攪了局。”
“放心。有我們的人在,他攪不了。”
屋內的人舉起茶杯,茶水清冽,微生漣漪,倒映眼眸深邃而顏色如霜。
“以茶代酒,敬那一根根扎落的釘子。”
“敬撥亂反正大可期許的未來。”
……
第二天早晨,在小樓二樓的平臺上吃早飯時,鐵慈依舊沒有等到慕容翊提起昨晚的事。
但她也不是把事情藏在心裡自己瞎琢磨的性子。師父當年和她講晚間故事時,總愛說她們那兒的狗血小言作者就愛製造男女誤會,而情侶誤會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因為你不說我不說不管我怎麼被虐我都不說沒有任何原因我就是不說我閉緊了我的嘴巴哪怕家破人亡斷胳膊斷腿我也不說像個合格的斯德哥爾摩。師父說她每次看那種小說的時候都怒髮衝冠五內俱焚只想衝進書中對女主人公大喊一聲你有病順便寄刀片給為虐而虐的後媽。並再三嚴肅告誡鐵慈,以後如果談戀愛,千萬別悶著葫蘆搖,有疑問就問,問不出來就揍他丫的,寧可分手三萬次,絕不憋死自己一句。
小小鐵慈的睡前故事就是這些,比什麼弟子規烈女傳提神醒腦,且印象深刻。
所以她問:“昨晚看見有人攔你,送了什麼東西給你?是吃的嗎?不許藏獨食。”
慕容翊怔了怔,坦然道:“是顆糖,不過就一顆,給我捏碎了就扔了。”
這話倒像順著她的話來回答的。
慕容翊又問:“怎麼,想吃零食了?我給你下山買去,要麼你點,我給你做。叫容溥來打下手。”
鐵慈推開慕容翊,不理會他不懷好意的建議,又道:“看她攔著你說了一大堆話,說了什麼?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