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場極大,皇太女行事奢靡,皇太女要來燕南找事,為了安撫招待好皇太女,必須大家群策群力,出錢出人,把瘟神哄好送走。
對於百姓來講,管你什麼皇太女不皇太女,動到他們錢袋子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段時日燕南百姓對她的仇恨,想必已經到了高峰。
她來昆州,除非永遠隱姓埋名,否則只要挑明身份,就會陷入唾沫的海洋,寸步難行。
但她既然要南巡,要想法子收服燕南,就不能隱姓埋名。
阿扣上前去,想要試試能不能進城門,去問了幾句回來,十分意外地道:“現在進昆州城門,不僅僅是戶本和路引就可以了,還需要昆州城及附郭縣長居住戶擔保書,還需要昆州城內房產地契,外地客已經一律不許進城。”
這就完全堵死了鐵慈等人悄然混進城中的可能。
赤雪還想去想辦法,鐵慈對前方努了努嘴,道:“不必了。”
城門處,一個被抽稅的小販苦苦哀求,言說利潤微薄,請求手下留情,守門卒一臉同情為難,卻毫不猶豫地連他最後幾束絲線都拿走了。
小販哭倒在地,指天大罵皇太女禍害百姓,眾人唏噓不止,城門守衛卻一臉不敢聽的模樣,乾脆把城門提前關閉了。
頓時又是一陣怨聲載道。
沒能進城的百姓和行商只能走進城外茶棚裡歇腳,等著明日,一邊喝涼茶一邊大罵皇太女。
“這個月掙幾個大錢,都交給稅吏了,腳板子磨沒了一層,家裡粥都喝不起!”
“再這樣我要改行了,稅又多又高,往前幾年攢了點銀子想給大兒娶媳婦的,這下全部給折騰完了!”
“改什麼行?去種地?買農具也要抽稅!到哪哪抽稅!”
“聽說官老爺們還捐了俸銀,因為皇太女說咱們燕南太溼熱,要給她專門造行宮,召集了全燕南的能工巧匠,兩個月內就建成了,孫家冰庫裡貴得要命的冰塊,一車車地拉進去。聽說裡頭挖池造湖,亭臺連綿,連樹都是從北方千里迢迢運來,一棵都價值千金,比燕南王府還氣派百倍!”
“不過住上一兩個月,偏要這般做派!”
“官老爺們在乎什麼,他們家底子厚,幾個月俸銀不過毛毛雨,但我等小民,多加一成的稅就能要了小命……哎夥計,你們這茶今兒味不對啊,怎麼比以前淡多了?這點黑心錢你們也賺?!”
夥計還沒過來,掌櫃倒先過來了,板著臉將毛巾一甩,喝道:“淡又怎地?收你們一壺茶三個大子兒,倒要交兩個子兒上去,你們算算我還有什麼賺的?”
眾人頓時無話,過了一會,有人悻悻道:“都是那天殺的皇太女!”
一聲出百聲應,燕南百姓對於朝廷本就沒什麼歸屬感,皇太女再尊貴,在他們心裡也不如燕南王府遊氏族人重要,更何況如今還是個勞民傷財的皇太女。
有人左右環顧,忽然放低了聲音,道:“各位,這稅的事情,歷來只有加易減難,所以先例不可輕開。今日皇太女來要加稅,明日什麼王爺來要加稅,那咱們日子還過不過了?所以要我說啊,這一次的事,咱們必得有個反應……”
“什麼反應?”眾人紛紛問。
“皇太女身處深宮,受盡天下尊貴供奉,也許在她眼裡,她只是提了一些小小要求呢?所以我們去求一求她,說明我等苦楚,皇太女聽說也是仁慈明君,總不能令我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吧?”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轟然相應。
“是極,是極,皇太女總不能不顧我等死活!”
“只是,要如何去求呢?”
“諸位,諸位,且聽我說來。”
聲音低了下去,人頭湊在一起,最後乾脆各自起身,一邊走一邊商量去了。
鐵慈也坐在茶棚裡喝茶,笑眯眯地聽著。拿著自己的荷包晃著玩,放在耳邊聽響。
阿扣注意到她的荷包,笑道:“您的荷包真好看。”
鐵慈便把荷包塞給她:“送你!”
阿扣不曉得什麼叫假惺惺推辭,憨笑著收了。
兩個侍女心思都在這些人的密謀上,丹霜面沉如水,赤雪臉色也不好看,低聲和鐵慈道:“這遊氏父子行事頗為陰毒且滴水不漏,殿下您想好怎麼進城嗎?”
鐵慈笑道:“當然是堂堂正正進城。”
她喝一口茶,神情愜意,“等我進城的時候,事情也就差不多也辦完了。”
赤雪丹霜愕然相對,這不是剛來到燕南嗎?剛到昆州就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