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笑。
鐵慈親眼看見她藏在腰部的手偷偷給慕容翊握個拳。
鐵慈:“……”
這些西皮粉真是讓人心累。
這姑娘眼熟,大概也是那什麼妙辭社的一員。
她心情有點複雜,大理寺卿年紀大了,往日裡也不管事,其實也不是她的攻略物件,沒想到竟然被某人利用西皮粉給請出來了。
大理寺卿一來,李少卿便只能讓位,他站在一邊一臉尷尬,老頭子掀掀眼皮,看他一眼,慢吞吞道:“小李啊。”
小李只能答應著。
“去,給我泡杯茶來。”大理寺卿絮絮叨叨地道,“沒看見我老頭子唇乾舌燥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沒眼力見。”
五十餘歲的“年輕人”李少卿只能被使喚著去泡茶。
大理寺卿看著老邁,坐下後行事卻雷厲風行,也不要重新來一遍你控我辨的流程,茶一喝,眼一睜,便道:“老夫方才已經瞧了一陣,目前馬和通狀告賀梓段延德等人徇私舞弊,試題被洩,沈謐等人作弊,皆無實證。”
馬和通剛要說話,大理寺卿已經道:“老夫提醒這位士子,莫要為他人槍盾。你所不平的,親眼所見的,不過是沈謐受到優待。但是便是沈謐受到優待,那也不涉罪行。更不能以此佐證他便是作弊了。”
馬和通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而御史們指控太女偷窺試題並傳遞出宮,”大理寺卿看一眼蕭立衡,“試題流入蕭府,請蕭大學士速速歸案。”
蕭立衡:“……”
他道:“翁大人,這試題流入蕭府,分明是太女故意為之……”
大理寺卿:“啊?蕭大學士說什麼啊?老夫聽不清!”
蕭立衡:“……護衛你轉述!”
護衛:“翁大人……”
大理寺卿:“哎這麼吵,炸聾我耳朵,你誰啊?我這老眼昏花的,怎麼瞧著不像蕭大學士啊?”
護衛:“……”
蕭立衡:“翁大人!”
大理寺卿:“啊?什麼?”
蕭立衡:“……”
大理寺卿:“蕭大人沒有異議是嗎?那麼此案另案審理。哎,我老了,看著糊塗,今日主訴乃太女狀告蕭立衡等人誣陷案是嗎,目前有內侍王喜、劉大通、閒漢鄧二牙為證。狀告盛都府少尹及推官等人擅用私刑案,有沈謐武元洪等人傷勢為證;狀告以上諸人矯詔亂政煽動學潮……嗯,前者有皇太女和陛下為證。”
眾人:“……”
您老真是老了嗎?
思路比年輕人還清晰。
“至於煽動學潮……”大理寺卿抬頭看人群,啪啪幾聲響,幾個書生被血騎給摜出人群,馬上騎士面無表情地報出幾人的名字,年齡,籍貫,昨夜分別出現在哪個會館,其間言行,如何煽動考生……
旁邊不少考生看著,都驚撥出聲,紛紛道:“這位我認識,這不是會明縣的劉兄嘛!”
“黃州的張兄如何在這裡?張兄昨晚在聚賢樓請客,一擲千金好大手筆。”
“這姓張的出身貧家,之前一直借住寺廟,哪裡忽然來恁多銀錢。”
議論紛紛裡,那幾個被收買了煽動學潮的書生渾身顫抖,縮在地上不語。
大理寺卿眯著老花眼,慢吞吞地道:“諸位老實都說了,本官會從輕處罰。不然直接發文各地學政,先銷掉你們的舉人功名再審。諸位自己掂量。”
考生們最重功名,誰也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當即紛紛道自己如何在閒談中遇見有人提及考場情形,提起馬和通告狀之事,暗示會試不公。自己等人本就是名落孫山,聽人煽動說鬧上一場重考,說不定還有機會,憤怒加上慾望驅使,也就上當了。
不得不說蕭家做事還算小心,基本都是用暗示的方式煽動書生,不落痕跡。
但也有本身涉入比較深,專門為蕭家散佈訊息,好掌控考生中的話語權的舉子,比如那位黃州姓張的,和蕭家有點牽牽扯扯的關係,蕭家暗中許諾他如果重考,定然讓他金榜題名,這般巨大誘惑之下,自然不遺餘力。
他倒是不想說,奈何老頭子也不問,轉頭交代身後大大理寺丞,道:“查此人日常花用,銀錢往來以及在錢莊的兌銀記錄。”
大筆銀票的開支和兌換在錢莊都是有記錄的,很容易查清來龍去脈。
書生畢竟是書生,大理寺卿一說要查,整個人就軟了,三言兩語就交代了。
百姓和士子譁然,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