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油膩。
那小隊長收了銀子,態度好了許多,又和他們道此行除了巡道還有清雪的任務,最近有大人物要來。
他招招手,十來個漢子便抱了掃帚鏟子上前來清掃道路,慕容均也便讓自己的護衛去幫忙,大家一起幹活,有說有笑,態度融洽。
不多時道路清掃乾淨,大家也就更熟了,慕容均看著那些人行為習慣確實都是軍中規矩,也漸漸放下架子,隔著車窗聊上幾句。
掃完各自上車上馬,結伴趕路。
官道上漸漸恢復了寂靜。
地面上的積雪整整齊齊地被堆到一邊。
樹林裡走出幾個白衣人,衣裳血跡斑斑,行路卻從容,有人一邊走,一邊還拿手指在身上蘸著那紅色,咕噥:“可惜了好糖稀……”
有人走到雪溝邊,把那幾個拋下的“頭顱”給撿了起來,拍拍上面的雪,撕下一塊,便塞進嘴裡大嚼起來。
其餘人也便嬉笑著,上手來搶那些“頭顱”,吵吵嚷嚷著主子親手烤的好麵糰,裡頭還有棗子,別獨吞了給俺來一塊。
不一刻,“分屍”食盡,大家拍拍手中的碎屑,將地上那些紅糖稀踩進泥土裡,順著官道清晰的印子往前追去。
官道上再次恢復寂靜。
風雪不知何時又起了,天地濛濛。
濛濛天地裡,遠處地平線上,又出現一隊長長淡淡的影子。
……
往西寧去的路,又走了兩三天,快要到西寧關梁士怡的主營了。
兩隊人這幾天已經結下了不錯的情誼,一開始找到客棧還是分開睡,慕容均等人住客棧上房,沒錢的大頭兵硬逼著店主開了幾間普通房間,臭烘烘擠在一起。
但那店居然是個黑店,人肉包子裡吃出腿毛,慕容均和他的屬下吐了個翻天覆地,店主一聲吼掀翻了桌子,雙板斧還沒拿出來,那些兵們衝進來了。
這一日之後,再次住宿,慕容均請對方住上房。
第二日開始,分開吃的也變成了一起吃。
因為錯過宿頭,遼東邊境本就荒涼,兵們在背風的山谷裡找到合適的山洞,就地打了獵,在山洞口開烤。
隊伍裡一個小鬍子烤得一手好肉,那香氣是個人都扛不住。
慕容均日常不吃這種野地食物,但乾糧哪有熱騰騰的烤肉誘人,人家邀請,他的護衛笑臉接過,用銀針試過沒毒才給他吃,一口吃下,他臣服了。
後來就也在一起吃,簡直混成了一家人。
此刻風雪裡,那鍾姓小隊長揮舞著馬鞭,對他道:“君大郎,你瞧,這裡已經到了梁總管的地盤,離主營不過二十里。今日晚了,咱們先歇宿。明兒兄弟陪你走最後一程,再往後咱們便分道揚鑣了。”
“多謝兄弟一路照拂。”慕容均笑道,“不過若說就此分別,倒也未必見得。”
這幾日下來,他倒有些暗暗欣賞這隊人,雖然貪財好吃了些,但是事先探路,行路警備,乃至個人武力體力,種種般般,都堪比汝州三大營的精兵,他起了愛才之念。
回頭和梁士怡說一下,把這群人要到自己身邊當護衛,想來梁士怡也不至於捨不得一群普通士兵,這群人一朝得此際遇,定然歡欣鼓舞,感恩戴德。
尤其要帶著那個小鬍子。
烤得一手的好肉。
就是太懶了些,人家打掃的時候他磨洋工,人家值夜的時候他睡大覺,滿臉的鬍子連到耳後也不剃一剃,早上起來抓一把雪擦一把臉了事。
聽說原先是個火頭軍,誤打誤撞立了軍功,因為一手廚藝還不錯,大家也就不和他計較。
慕容均想了一下眾人發現自己身份時的驚訝恭敬姿態,心情頗好。
他帶著這樣的好心情睡下,臨睡前喝了一碗熱騰騰的狍子肉乾菜湯。
鮮美的湯水入喉生香,他連夢中都帶著微微笑意。
回頭巡察事了,他這一路辛苦,父王該解了對他的誤會吧?
臨睡前他打發自己的護衛去大營報信,如今已經進入西寧,該有的儀仗要擺起來,梁士怡該親自來拜見才對。
一夜好夢。
朦朧裡他忽然聽見馬蹄急響,伴隨有人大聲道:“梁總管親自率兵來迎大王子!”
慕容均驚醒,睜開眼見天色矇矇亮,他要起身,卻發現渾身酥軟,連手指都動彈不了。
砰一聲門被撞開,這幾日和他稱兄道弟的鐘小隊大步進來,他心中大喜,啞聲召喚他:“鍾兄弟,快來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