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特別多。有戴著冪離出來遊玩的大家小姐,也有拋頭露面賣針線的良家女子,有臨街唱小曲的賣唱女,也有玩雜耍的江湖賣藝女子。甚至還有成長隊出來踏青結社的閨秀們,以及濃妝豔抹一看就是風塵女子,竟然大白天也不補交,在街上嬉笑而行。
這些女子還有一個共同處,就是一邊遊樂,一邊眼睛還在四處看,似乎在找著什麼,有時候兩邊看著毫不相干的兩隊人碰上,還會對視一眼,然後細微地搖搖頭,再錯身而過。
某種程度上,這滿街的姑娘,和這滿街的眼珠子亂掃,試圖找出皇太女的巡城兵士,看起來很像。
鐵慈瞧著暗暗奇怪,她們在找什麼?
丹霜已經問了出來,“她們在找什麼?”
夏侯淳道:“總不會是找太女吧?”
三人便都笑了起來。
滿街的女子也給巡城士兵們的工作增加了難度,上頭本就嚴令今日要嚴密搜查人群,方才前頭外城還傳令,說要加緊巡查,內城城門進入尤其要逐一盤查,一個人都不能放鬆,女人也要查。但是女子們查起來本就麻煩,嘰嘰喳喳,慢慢吞吞不說,專門請來檢查女子的婆子也就幾人,這麼多女子,根本查不過來,人群眼看就堵在城門口,排成了長隊。
更要命的是,田記門口排隊太擠,因為排隊總打架,巡城兵已經去了好幾撥前去調解,維持秩序了,內城城門口就更顯得忙亂。
鐵慈看著那長龍發愁,先不說怎麼過關,單是等候就夠耽誤時間了。
現在應該大朝議已經開始了。
她身邊,一個雜耍班子正在表演走繩。
她身後,一隊一看就是出門踏青的寶馬香車在接近。
側前方,忽然傳來貓叫。
鐵慈抬頭,就看見前方雜耍班子的旗杆上,跳上去一隻貓,三花,身上還有一個黑色的心。
鐵慈揉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不是自己的容易嗎?
一個書生衝過來,抱著雜耍班子的旗杆,衝著上頭喚:“容易!容易!快下來!”
鐵慈怔住。
那不是沈謐嗎?
他來盛都了?還帶著容易。
此刻看見這隻貓,不由就想起書院生涯,想起這隻貓的名字由來。
一時竟有些百感交集。
這貓崽子養的不錯,油光水滑,肚子大的像個母貓。
容易在旗杆上頭踱步,優雅,傲慢,睥睨眾生。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注意。
鐵慈不由自主便想到那個人。
眼眶莫名地微微溼了。
沈謐抱著旗杆喊了幾聲,忽然回頭,在人群中掃射,正撞上她的目光。
鐵慈眯了眯眼,她忽然明白了沈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沈謐眼底掠過喜色,忽然衝旗杆上大喊:“我可找到你了,下來吧容易!”
他這聲一出,鐵慈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微微一震。
排隊的女子齊齊回頭。踏青小姐的車隊人人掀簾,嬉笑打鬧的風塵女子們猛地靜了一靜,繩子上翻跟頭的女子險些掉下來。
這詭異的氣氛讓鐵慈退後一步。
隨後那走繩的雜耍女子一個翻身,下了繩子上了旗杆,把喵喵叫的容易給逮了下來,容易在她手上兇悍掙扎,伸爪猛撓,此刻鐵慈才發現它根本沒看起來那麼輕鬆,兩條後腿在微微發抖。
這貓居然恐高。
看著它撓雜耍女子那勁兒,鐵慈想笑,卻抿了抿唇。
你現在,又跑去哪兒撓誰了呢?
那女子將貓交給沈謐,沈謐道謝不迭,順手將容易往身後籃子裡一塞,做完了工具貓的容易在裡頭委屈地喵喵叫。
它並不想上去的,哪個王八蛋把它給扔上去了?
身後那隊馬車裡忽然有人叫道:“喂,那雜耍班子,瞧你們功夫不錯,明兒咱們府裡姨奶奶過壽,請你們去府裡演上兩日如何?”
說話的是一個丫鬟,從馬車上下來,衝著雜耍班子過去了,眼角卻悄悄瞄著四周。
鐵慈不動聲色。
大戶人家請雜耍班子,也沒這麼隨便的。
雜耍班子的女班主笑著上前應了,三言兩語就談好,手一揮,那主要是女子的雜耍班子便快速收拾東西。
不遠處守城門計程車兵和巡城士兵都笑哈哈地看著。
人來人往,鐵慈背心忽然被人一搗,有人從她面前過,有人急匆匆來拉她和丹霜,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