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欣喜,點頭笑納,十分符合一位大國儲君應有的氣度,把一切私情愛恨都捯飭成了可以堂皇光明展現的天下事,倒讓那些眼神竊竊的人頓時失了八卦探究之心,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都齊齊倒頭下拜,低伏於塵埃。
鐵慈笑道:“回去轉告你家世子,之前賜下的禮物,算是國禮。遼東世子尊奉國禮,孤心悅之。其餘的這些貢品,孤可代父皇收下,遼東王忠藎之心,可敬可喜,孤心甚慰。”
赤雪嘆口氣。
談戀愛也不忘國事。
好好的當街撐腰表白,轉手就被太女搞成了遼東上貢表忠心,於朝政自然有好處,畢竟遼東自立的訊息被朝廷封鎖,百姓還不得而知,讓百姓認為遼東忠於朝廷,有利於民心安定。
只是太女這樣心在天下,私情不顧,會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冷血了。
二樓上,鐵儼扇子擋著臉對底下看,對身邊人悄聲道:“遼東王世子怎麼忽然來這一手?既然不想退婚當初為什麼要退婚?”
他身邊太監輕聲道:“主子,前頭那些東西,可真真的是當初賜下去的。”
鐵儼唔了一聲,想了一會道:“心倒是挺誠,可惜是遼東世子,終究是不成的。”
太監笑道:“太女這般身份地位人物,普天之下誰配得上,當初有眼不識金鑲玉的,如今可不都後悔了?”
鐵儼眉目舒展,道:“後悔也沒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身邊,有個人肩膀上蹲著貓,不急不忙地走過。
小姐們望著那些禮物,熱淚盈眶。
“我們太女就該配世上最好的禮物!”
“這遼東王世子還算有點眼力見兒。”
肩膀上蹲著貓的高個子走過,衣袖一垂。
有人腳底踩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呀,珍珠!”
“好漂亮的珍珠,這光澤真美。”
“誰丟了珍珠?”
“這裡還有一顆!”
小姐們的丫鬟低頭去撿,撿完了發現,珍珠足有十幾顆,雖然品質極好,但是顏色大多不同,顯然不是誰的珠串散了。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忽然發現了華點。
“咦,這珠子的數目,怎麼和我們的人數一樣?”
一陣沉默,半晌有人道:“這……這不會是一人送我們一顆吧?”
……
底下小廝們將第一排賜的禮物收回,鐵慈看著他們抬著東西轉過街角消失不見。
第二排小廝將禮物收進箱籠,堆放在地上一大堆。也如前告退。
這些人像豪門奴僕,進退有禮,經過調教。
赤雪在鐵慈身後悄聲道:“您可需要派人去跟著?”
鐵慈冷酷地搖搖頭。
赤雪嘆息一聲,不說話了。
眾人看著熱鬧也快散了,經過這一系列的打臉,倒也失去了八卦的興致,又怕太女秋後算賬,便要算了。
卻見一輛馬車駛來,正要散開的眾人又回身,看見馬車上跳下來兩個小廝。
這回的和之前那些小廝不同,兩人穿著一色靛青襯白邊衣褲,整齊清爽,衣裳邊角繡著墨色的容字。
有熟悉盛都豪門的便道:“容府!”
人們頓時目光灼灼,如果說之前遼東王世子還讓眾人陌生,容首輔及容溥的名聲大乾誰人不知。
兩個小廝上前,向鐵慈行禮,當先一人便道:“容翰林讓小人代為向殿下告罪,翰林於府中讀書,聽聞折桂樓事,心有所感,命小人來向殿下求教。”
文人於讀書一事十分敏感,容溥才名甚盛,為文人們所欽服。據說當初他參加殿試,本該成為狀元,是容閣老避嫌,言說容府子孫本就有蔭庇,下場證明讀書有成也就成了,不必和寒門子弟爭那寶貴名額和前途,因此才拿了第三名。
雖然沒能成文章魁首,容府和容溥的美名卻因此更盛,如今眾人聽說容溥居然要向鐵慈請教,都十分詫異。
鐵慈挑眉,心想茶茶這是也被逼來的,還是自己聽說了要來爭風?
不過要為她抬轎子是肯定的了,雖然鐵慈不想自己故意裝逼,但倒也不必拂人好意,便道:“我一個不學無術只會舞刀弄槍的,如何能當得起容翰林請教二字呢?”
那小廝笑道:“殿下在躍鯉書院成績優異,接連三個上上等,贏了全院賭局,您當不起,誰當得起。這些本來慈心傳中都有記述,只是我家公子聽說有人質疑慈心傳,那今日公子便請教殿下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