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特意重金請來的精明掌櫃,訊息靈通,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搖搖頭,長嘆一聲:“年輕人吶。”
其餘掌櫃卻大多都是九綏田家的老人,猶豫著,都在看那位年紀最大的掌櫃,田家老管事的兄弟,田武都得喊一句七叔。
七叔道:“少東家難得發話,自然是要辦的。只是咱們多少得留下下半年的本金,不然給盛都這些窮鬼搶完,咱們鋪子裡外上千夥計怎麼活?要麼就西寶大街及旁邊勝意坊的七家店鋪半價吧,也算是為咱們田家張羅點名聲出來。”
便有西寶大街及勝意坊的掌櫃出來應承,田武坐那沒動。
七叔道:“少東家累了吧,還是早點歇息著,阿森,阿森,過來伺候少東家洗漱去。”
“那倒不急。”田武站了起來,捲了捲衣袖,呵呵笑道,“嫌我衣服髒是吧?可衣服等會會更髒,不如攢著一起洗。”
“怎麼會更……”七叔話還沒說完,田武醋缽大的拳頭已經狠狠砸了過來,“因為還要打你呀!”
“砰”一聲悶響,七叔鼻血長流,田武打完也不曉得趕緊收手,果然濺了一袖子。
田武收回拳頭,吹吹,展顏笑道:“殿下說的對,多說不如多做,多做不如多打。對於某些不上道瞎比比的,打到他閉嘴就是了。”
說著也不等捂著鼻子嗚哩嗚嚕的七叔說啥,轉頭對一屋子震撼鵪鶉狀的掌櫃們道:“兄弟們,我的兄弟有難,需要我幫一把,也沒什麼難處,就是散一點家財。咱田傢什麼都不多,也就錢多一點,這點忙都幫不上,當什麼男人你們說是啵。”
來自九綏,天生天養,日常愛比豪壯,撒尿都恨不得比出個高低的漢子們,頓時被問出了熱血,“那還用問,扯口袋倒呀!”
“這就去這就去。”
“少東家難得認下兄弟,怎麼能不替少東家撐這個面兒?不說的,南市十二家店鋪這就派人街頭巷尾通知去。”
“我們也走了,得去備貨。接下來盛都的熱鬧,就要看咱們田記啦。”
掌櫃們七嘴八舌說著,捋起袖子準備幹。
田武挺著肚皮嘿嘿笑,大手一揮,“兄弟們辛苦了,回頭事兒辦成,人人加一月薪俸!”
“少東家豪氣!”
掌櫃們齊齊施禮,一撩袍子,都匆匆跑走,去幫少東家一擲千金了。
七叔捂著腫起來的鼻子,嗚嗚嚕嚕地道:“敗家子!糊塗蟲!我要寫信給老爺,打斷你的腿!”
總管事也搖頭,“年輕人盡胡鬧,田家偌大家業,要不成咯!”
田武嘿嘿一笑。
“放心。”他道,“我田家有我,一定蒸蒸日上,伴這王朝百年千年,你兩隻老貨骨頭化成渣,我們田家都不會倒!”
……
長長的車隊碾過薄雪下的綠芽,駛入了青灰色的城門。
這裡是汝州之前最近的一個城池昆城,到了這裡,就進入汝州及周邊十萬驍騎的保護範圍,從虎賁衛首領到最底下的小兵,人人都鬆了口氣。
大王在那日被刺殺時曾醒來,但是不多久又陷入昏迷,昏迷前只來得及發出幾個收束軍隊,指派大將對戰作亂的梁士怡的指令。之後雖然也有醒來,但都斷斷續續,從頭到尾,虎賁衛首領就沒能和他好好稟報這段時日發生的事件。
也因為大王不能視事,王子又只剩下了十五王子,眾人漸漸反應過來,眼下的十五王子,竟然是剩下王子中,最受大王寵愛的那位了。
最受寵愛的第一梯隊,老大老二老四,死的死廢的廢失蹤的失蹤,之後出身比較好的老七老九十一十二十四也死了,老五腦子不好,老三老六老十三出身太低,老八瘸腿,老十性情古怪偏狹一向不得喜歡……後面幾個都沒帶出來,最後數來數去,竟然就數得上十五王子了。
畢竟十五王子除了好些酒色,出身尚可,學識尚可,騎射也尚可,之前的平平無奇,此刻卻成了優勢,就算是好些酒色,在男人們看來也不是大事。
而最近十五王子也許是受了刺激,眼瞧著也不喝酒了,整個人精神起來,居然還幫著虎賁衛首領打理起諸般事務,做起實務來竟然也井井有條,頗有幾分才幹模樣。
虎賁衛首領對他的態度也一日比一日客氣,繡衣使主那個和誰都不親近的,也給了他幾分尊敬,眾人瞧著,也便態度不同。
昆城知府是個精明人兒,眼睛一掃便知道變了天,對十五王子就多了一份拿捏好分寸的恭謹和親熱,將一行人接待進府衙後,又組織了宴會,邀請十五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