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
包括她。
鐵慈心中嘆息。
不,不行,她還不是對手。
那個站在太后身後毫無存在感的傢伙,他才是真正掌控局勢的人。
她也許可以不顧一切殺了老蕭,可是離太后更近的父皇也會瞬間被殺。
再說,殺一個老蕭有什麼用呢。
同時殺了太后和老蕭——她做不到。
背後的疤痕似乎在微微作癢,但現在,還不是撓的時候。
鐵慈微微地笑起來,態度親切自然地拍了拍蕭次輔的肩膀,彷彿對待一個忠於自己,君臣之間也十分相得的臣屬。
“蕭卿,那你說呢?孤有沒有天賦之能?”
問老蕭,眼睛卻看著對面,方才說她沒有天賦之能,不配佔據皇儲位的一個蕭家派系的官員,那是一個給事中,言官。言官掌握在蕭家手中,因此每次朝堂爭議,蕭家都能佔據話語權。
那人給她看得渾身一顫,下意識道:“您有!殿下您有!殿下您的天賦之能比世子殿下還多!恭喜殿下,天賦之能開啟!”
鐵慈一笑,道:“閣下不愧為言官,語可轉萬舵,舌可燦蓮花。”
那人臉色死灰。
當眾給皇太女如此評價,他的仕途和名聲,也就到頭了。
還能遺臭萬年。
太后坐在寶座上,臉色發白,微微側轉身子,對身後道:“殺了她。”
身後的人沒動靜。
太后恨極,咬牙道:“殺了她,我就讓你走!”
身後人黑袍微微動彈,似乎動心,隨即又停下,悶悶的聲音從黑袍中傳來。
“不能殺。”
“為什麼!”
“蠢。”身後人毫無感情地道,“看不見她藏在你哥哥身後嗎?她在拿你哥哥做盾牌,我要殺了她,得先殺你哥哥,你願意,我就出手。”
太后窒住。
一口銀牙咬得崩崩響。
容首輔也在凝視那邊,他身後,文華殿大學士謝邈嘆息著道:“首輔大人,答應得似乎太輕易了些。”
未必能再獲皇族信任,還容易被指摘首鼠兩端。
容首輔淡淡道:“你知道我先前為什麼那麼問?”
謝邈不解其意。
“今日蕭氏調動了三大營,調動了盛都衛,調動了五軍都督府,甚至準備了大量百姓,往日裡用來抗禦大軍的京城內外的全部軍事力量和民間力量,都用來攔截皇太女一個人。然而,沒能攔住她。”
“或許她帶兵攻城了?”
“如果帶兵攻城,反而不能這麼快抵達。”容首輔道,“你知道她這麼快到來,意味著什麼?”
一向以他馬首是瞻的謝大學士露出虛心求教的表情。
“你該今日這幾日盛都內外是怎樣的態勢,她能進來,意味著整個盛都,都在給她提供幫助。意味著朝中的歡迎計劃輕巧破滅。禮部、三大營、百姓都被絆住。意味著地方軍、京軍、民間、甚至官方和西戎,都有相當的力量支援她,才能讓她孤身穿過外城、內城、皇城、宮城,在幾乎不可能的情境下,一直走到我們面前。”
容麓川道:“大乾開國以來,未有一位皇儲能做到如此。”
他道:“鐵凜怎麼和她比?”
“扶不起的人物,不趕緊撒手,還等著被拖死嗎?”
謝邈道:“但我們之前……”
“我們之前怎麼了?我們只是行臣子應盡職責,恭順執行太后和陛下的意旨而已。”容麓川淡淡道,“放心,只要他們還僵持著,咱們就永遠不會倒。皇太女就永遠不能秋後算賬。”
謝邈恍然,心悅誠服地退後。
向來三角最穩定。
蕭家,皇室,以及容氏,是朝廷三角,而鐵氏蕭氏水火不容,只要一方沒有兵敗如山倒,容系就是安全的,就一定會被雙方都拉攏。
之前鐵氏明顯勢弱,容首輔就稍稍傾向皇族,不斷示好。
如今皇族出現鐵慈,蕭家被不斷削弱,容氏對兩角的策略,也該有所調整了。
鐵慈依舊站在蕭次輔身後,笑道:“我鐵氏皇族邀天之幸,族中除孤之外,再出一位天賦之能者,是該廣而告之,與民同樂。今日大朝議邀集士紳百姓,同賀我皇族之喜,多謝蕭次輔費心了。”
蕭次輔僵著臉,看一眼太后,見她沒有動作,心知今日大勢已去,扯扯嘴角笑道:“是……”
“不是!”昭王忽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