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多了顆滑潤的東西,但那刻柔軟溼潤的觸感似乎還在,掌心似乎麻麻地癢了起來,而飛羽的聲音響在耳邊,嗓音柔潤醇和,沙沙劃過耳際,是非常迷人的聲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這個羽毛般的吻挑得,還是被這聲線揉得,整個人都麻了麻。
隨即她反應過來,他的聲線在慢慢改變,越來越接近那次船上初遇時的聲音。
做飛羽的時候,他是微帶沙啞低沉的女音,帶點鼻音,魅惑風情。
做容蔚的時候,他聲音清朗,讓人想起金聲玉振。
如今卻是娓娓潺潺,如春風如流水如醇酒,不動聲色從耳際流淌過,讓人全身都似乎被他聲音撫摸了一遍。
可惜這時代沒有聲優,不然憑聲音都能掙錢。
她將掌心握緊,片刻後攤開。
掌心裡是一顆異形珍珠,灰藍色,很大氣的顏色,光澤柔和,形狀像只小魚兒,一點小小的瑕疵點綴,反倒更像魚的眼睛。
很可愛的東西。
鐵慈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可愛的東西。
飛羽道:“這片海產珍珠的,然而今日運氣不好,剖了幾百個蚌,才剖出來這個。留著玩罷。以後送你更好的,保證每顆都有拇指大。”
鐵慈道:“我還珍珠還給你,你把我那把件還我。”
“你把珍珠還我,那你永遠拿不回你的把件了。”飛羽道,“勿謂言之不預也!”
鐵慈嘆口氣,收了小魚珍珠,心想算了。
飛羽卻又湊過來,道:“你把簪子給我,我還是可以考慮還給你的。”
還惦記著簪子!
鐵慈呵呵一聲,“再提簪子,你就永遠收不到我的任何回禮了!”
飛羽純粹叨叨著玩,曉得鐵慈此時也不會拿簪子給他,坐在桅杆上左右張望,忽然道:“快看!”
鐵慈探頭下望,正看見飛羽那個高個子護衛和丹霜兩人,趴在船邊看月亮。
今晚的月色說真的並不怎麼好,有點濛濛的,外頭風也大,人們都縮在船艙裡,實在不是看月亮的好時機。
鐵慈低頭看看自己,別說人家了,自己還在這上頭風更大呢。
但是沒關係,有情天風暖不是。
底下那兩個人,呆在暗影裡,似乎各看各的,慢慢的,慕四好像說了什麼,丹霜看著大海,回了一句什麼,慕四似乎聽不見她說話,向她湊了湊。
丹霜沒動。
又過了一會,慕四又湊近了些。
丹霜鬆開船舷,整理袖口,眼睛斜斜地瞟過去,黑白分明。
就在鐵慈以為底下這兩個人要慢慢的湊在一起去的時候,忽然慕四彷彿不耐煩了,橫跨出去一大步,與此同時丹霜也一拂袖,跨了一步。
兩人腳踩了腳,各自哎喲一聲。
桅杆上鐵慈忍笑忍得肚子疼。
飛羽看得大搖其頭,嘆道:“日常罵我倒是甚流利,遇上姑娘怎麼就這麼傻呢?”忍無可忍地彈了根魚骨頭,扎中慕四的腦袋。
慕四驚得一跳,抬頭看上面才發現那還有兩人公然偷窺呢。
丹霜也看過來,淡淡月色下,鐵慈發現自己那個冰霜侍女的臉似乎微微紅了。
飛羽坐在上面,以見人尷尬為樂,伸出雙手,對了個指尖兒,大聲道:“能不能搞快一點!”
慕四眼看就要炸了,大步衝上來,看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兒,大抵想踹斷桅杆弒主。
鐵慈才不想遭受池魚之殃,一腳便把飛羽踹了下去,大聲道:“送你!”
飛羽哎地一聲,“卿卿為何如此無情!”
鐵慈早溜下桅杆,回去睡覺了,睡夢中隱約還聽見甲板上砰砰之聲不絕,也不知道慕四弒主成功了沒。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下一瞬她已經閃到了甲板上,背風的甲板那邊原本捆了一長串的俘虜,由余守備帶著幾個士兵輪班守著,俘虜多士兵少,餘守備對鐵慈等人又不能全然交託,因此壓力很大,一日一夜間已經熬紅了眼睛,睡覺都在甲板上守著。
但還是出事了。
甲板上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幾個士兵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俘虜也倒了幾個,鮮紅的血潑灑在乳白色的濃霧裡。
其餘俘虜掙扎著往海里跳,撲通撲通下餃子一般。
鐵慈一抬頭,看見前方就是地平線,隱隱有船隻往這方向來,很顯然船上俘虜害怕上岸後被狄一葦審問,暗中商議好了暴動作亂,趁著晨間霧氣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