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大武的。
鐵慈想起這傢伙的特別靈敏的感知,心中暗叫不好。
一抬頭,就看見一條人影已經跳了起來,隱約看著像大武。
然而仔細一看,那人影直挺挺的,根本不是自己在跳,是被拖拽著往天上飛!
眼看著風沙之中一個大活人被看不見的手緩緩拽上去,彷彿播放一場驚悚默片。
不過眨眼之間就到了離地兩丈。
先不說上天之後會怎樣,就算自由落體也能要了大武的命。
小武的驚叫聲也響了起來。
鐵慈一把掀開上頭那個重的,人影一閃,下一瞬出現在半空中,抱住了大武的腿。
大武的身體狠狠往下一墜,卻居然沒有掉下來。
鐵慈感覺到了上頭巨大的拉力,彷彿有人將風的另一頭栓在了大武身上,拽著她身不由己往上升。
腿上忽然一重,一看,飛羽撲過來拽住了她。
上升的勢頭慢了慢,頭頂上傳來暴怒的哼聲。
風聲更大了,呼嘯灌入耳中。
底下又是一重,鐵慈勉力低頭,看清撲過來抱住飛羽腿的竟然是鷹主。
而底下林子中,那些士兵都跪在一個個的坑裡,對著天上磕頭。
有人被卷出去,撞上樹,骨斷筋折。
鷹主撲過來之後,上升的勢頭終於緩了緩。
迷濛天地裡,鐵慈隱約聽見一聲尖利的唳音,天邊似乎有一道黑線飈來,撞上上頭黑影,然後又悽慘地鳴叫著墜落不知何處。
鐵慈心中一動。
眾人向一長串螞蚱一樣垂掛在天上,遠遠看去一定是奇景,鐵慈卻沒心情想象,攀著大武的腰一路向上,一直貼到了大武身後,雙手把他的肩往下一按。
這一按她用上了全部的真氣,丹田處熱流滾滾而出。
眾人頓時下落一截。
上頭似乎動了怒氣,猛地一拉,正好鐵慈在換氣。
眾人又上去一截。
飛羽此時也攀著鐵慈上來了,按住鐵慈的肩膀施展真力。
眾人又往下墜一截。
對方大怒,往上拉。
鷹主躥了上來,把手搭在飛羽肩上,眾人合力,又墜。
一群人就像拔河一樣,在半空中上上下下。
風沙卻在此時慢慢停歇,彷彿上頭那人忙於拔河,就顧不上風沙了。
人們從自己躲藏的坑裡爬出來,看著半空拔河那一串,目瞪口呆。
兩邊僵持著,鐵慈抬頭看了一眼,上頭那人正在緩緩下降,雲一般的黑袍,飄飄抖抖的身體。
這形貌和感覺,和當初在太后宮中見的那個人影很像。
但是絕不會是那個人,畢竟太后離開不了那人的保護。
鐵慈忽然想起之前讓影子去查太后宮中的神秘高手,影子給了她幾個地點,其中就有永平。
這裡雖然不是永平,但是也和永平有關的西戎境內,高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某個地方,也會遊走遷徙。
如果說西戎國內大亂,出現多方勢力,某個高人被某方勢力收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只是他和太后宮裡那個有什麼關係嗎?
忽然頭上拉力一鬆。
沒有了相抵的力量,接下來的就是墜落,此時眾人還在高處,鐵慈一手抄住大武,一手去抄飛羽。
鷹主忽然撞開飛羽往她躥來。
飛羽一腳就把鷹主踢開。
剛才還通力合作的兩人,轉眼又廝打著落了下去。
鐵慈無奈,只得把大武送到地面,眼看著那黑袍斜斜地落向地面,忽然尖聲呼嘯,地上捲起一道巨大的黃色刀光,一路摧枯拉朽,橫斬而來!
所經之處,鮮血飛濺,頓時有幾個剛剛爬出坑躲避不及的西戎士兵被攔腰斬斷。
那一片黃色刀光在斬斷數人後消散,竟然只是一片薄薄的沙。
地上落了一層殷紅的血沙。
爬出坑計程車兵們又爬回了坑內,磕頭愈急。
朦朧中傳來鷹主的咆哮:“起來!都他孃的給老子起來!這不是神!不是!起來,做好作戰準備!”
有人哭叫道:“那是神啊!掌管沙漠和死亡的黑沙之神,對神不敬是要滅去全族的!”
鐵慈聽見鷹主氣急敗壞的一連串西戎國罵。
聲音嘶啞,語氣熟悉。
鐵慈看著那些兇悍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