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被她自己的體溫給烤乾。
飛羽給大船上探頭焦灼的丹霜打了個手勢,丹霜領悟,從冰庫裡包了大塊的冰下來。
飛羽要接,丹霜讓開,瞪他一眼,解開鐵慈領口給她擦身,又特意用身體擋住飛羽。
飛羽盯著她背影,瞪一眼跟下來的慕四。
蠢貨,到現在也沒搞定這女人。
早點把這跟屁蟲一樣的丫頭娶回家,也就不會在這礙眼了。
慕四被瞪得莫名其妙,但這也不妨礙他立即狠狠回瞪。
反正不能白被瞪就是了。
這幾個人在這打眉眼官司,那邊鐵慈如墮火海,撲面的風,四周的氣流,人的呼吸,都成了無數跳躍的火苗,一次次將她從裡到外燎著,有時候能感覺到短暫的涼意,但瞬間又被那般瘋狂的大火當頭撲下。
劇烈的灼痛之中,連呼吸都似乎要被窒住,而體內隱約某處脆裂聲響,順暢流淌的真氣忽然逆行,再一次閃電般穿越全身。
她能感覺到一股熱流逆行而上,迎那狂火而去,將之吞噬,包裹,引導,最後化為柔和的暖光。
疼痛漸漸消去,湧入體內的真氣也慢慢斷流。
鐵慈睜開眼睛。
一睜眼就被嚇了一跳。
面前一具乾屍,周身黧黑,皺紋如蛛網密佈。
乾屍竟然還在對她笑,道:“原來是個女子啊,扮得真像。”
鐵慈隨即明白過來,這是池鳳酈。
美人終究瞬間成骷髏。
不過也不知道她用什麼辦法看出自己是女子的。
池鳳酈從她眼神裡也看出自己現在不能看,眼看萍蹤也要轉醒,抬手一招,一艘船上的海盜的面罩被她奪來,蒙在了自己臉上。
萍蹤剛睜開眼睛,就聽見母親道:“恭喜你,我兒,你現在也是一代宗師了。”
萍蹤茫然地坐起身,結果動作大了點,又還沒適應,真氣外洩,嗤地一聲,一道火焰燎嚮慕四褲襠。
慕四:“!”
他往後一縱,險些跳入海水中。
池鳳酈又轉向鐵慈:“我兒體內雙脈真氣對沖,我無法給她消解,只能用這種方式,壯大她的昊陽真氣,以便壓制住宣瓊那小冰塊兒。但因為分了雙脈,她不能全數接納我的真氣,剩下一些,便便宜你了。”
鐵慈自然明白,心中嘆息,道:“夫人原本可以留下這一點,然後……”
“然後苟延殘喘,以這副面目再活幾年嗎?”池鳳酈摸上臉上的溝壑,自己都嫌棄地皺皺眉,“你這是想害我呢?再囉嗦我把那點真氣給收回了。”
鐵慈一笑。
池鳳酈這樣驕傲的人,要她這樣活下去,真還不如死了。
或者從歸海生死去的那一刻起,她便下了決心。
她本就身患惡疾,護持不了女兒幾年,萍蹤又被攛掇練了對沖的真氣,她只能拼盡全力,將自己的真力都給了女兒,好護她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但於鐵慈,雖然只是個撿剩的,卻不能不表這個態。
池鳳酈道:“但我終究是把真氣給了你,我一生從不屑於做那挾恩求報的事,今日便做一回。我這女兒,便成了一代宗師,也是個白痴宗師,除了會發脾氣殺人打架,別的都不甚理得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怕她因此惹事,又或者被有心人利用,誤了此生。而你,勉強算個聰明人,我要你一生照拂她。”
鐵慈還沒回答,她便道:“我會要她亦一生忠於你,在你需要的時候幫助你,只要你安排好她這一生,讓她在該嫁人的時候嫁人,該生子的時候生子,不想嫁人生子就一生可以不嫁不生,不被人控制便行。”
鐵慈低喟一聲。
未曾想鬼島之行,還有這般際遇,得一代宗師,為永久臂助。
不過鐵慈也沒太在意。
求助於一代宗師,還不如自己成為一代宗師。
倒是拿了人東西,怎麼說也要還的。
她點頭,池鳳酈便拉過萍蹤,道:“她應該比你小,讓她認你做……”
不等一臉不情願的萍蹤反對,鐵慈已經道:“做姐姐就不必了。”
池鳳酈:“嗯?”
“做小姨還是可以的。”鐵慈看著萍蹤,慈祥地道,“我對夫人一見如故,十分傾慕,願和夫人結為異姓姐妹,一生照拂侄女。”
萍蹤:“……!!”
我連你妹都不想做,你卻想做我小姨?
池鳳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