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了,因為昨天在他的建議下,兩個營寨中間空出了兩丈的距離,挖了些壕溝,加了一道柵欄。
他對狄一葦說,雜差營防衛不如大營,可莫要成為敵人夜襲的突破口,因此兩營之間應該拉開距離,設下障礙,越遠越好。
狄一葦採納了他的建議。
畢竟又能看小崽子們暗鬥,又對大軍沒有害處,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現在飛羽想要一巴掌推開燈泡的頭,或者偷偷塞給鐵慈零嘴兒都不能了。
鐵慈早上跑過來一看見那多出來的柵欄就樂了。
這人緣得多差啊!
那邊飛羽看一眼,若無其事,隔著柵欄喊:“葉辭!”
不能悄悄話那就昭告天下,他不介意。
鐵慈不理會,軍規裡跑步不許說話。
飛羽也無需她理會,大喊:“明天早膳想吃啥?炸糰子配豆腐腦加炒五香金絲可好?”
沒吃早餐的眾人暗暗咽口水。
鐵慈比個ok的手勢。
飛羽:“哪個小崽子擋住我了?明天請他吃羊肉湯配狗屎。”
人群呼啦啦散開。
容溥坐在柵欄東頭。
飛羽跑過,看也沒看他一眼。
地面大軍跑動震動劇烈,容溥坐的小凳子一直在一顫一顫的。
飛羽第二圈跑過,依舊沒看容溥。
飛羽第三圈跑過。
大營差不多也跑完了,正在放慢速度。
飛羽正跑到柵欄口。
容溥的小凳子忽然斷了一條腿。
容溥猝不及防,栽倒在地。
雖然反應很快,單手撐住,但單膝已經跪地,正對著飛羽的方向。
飛羽抬手,一臉莊嚴:“平身。”
鐵慈:“噗。”
赤雪看了一眼,低笑一聲,道:“還挺有正宮的氣度。”
丹霜道:“正宮可不是他。”
赤雪猛地一拍腦門,道:“差點忘記說了,之前我們在書院接到了盛都的訊息,主子的婚事已經退了。”
“什麼?”
“之前定安王不就為兒子請辭婚約嘛。陛下留中,但之後容首輔也勸說過陛下,再加上賀先生上京,帶去了殿下退婚的意願。既然雙方都不樂意,陛下也就沒再堅持,前些日子發了明旨,解除了和遼東的婚約。”
“那也無妨。皇太女如今,什麼好的挑不著?”
“話是這麼說,可我瞧殿下的意思,主動退婚怕不是因為容蔚吧?”
“容蔚也不是不可以啊,太女喜歡就行。”
“但是我總覺得,容蔚的出身怕是不簡單。看太女的模樣,也未必安心。但是太女不問不查,這未必是好事。”
丹霜皺皺眉,道:“如果容蔚和我們分屬敵對,太女就該快刀斬亂麻才是。”
赤雪低喟一聲,心想情愛之事,便如抽刀斷水,不是那麼容易斷流的。
太女現在對容蔚的態度,其實很坦蕩,一切都在人前進行,和對待那些軍中同袍也差不離。
不拒絕他的好意,並不是為了吊著他,而是容蔚那個人,拒絕也沒用,太過激烈的手段,只怕還惹出禍事來。
赤雪想到一事,笑道:“說起來,容首輔介入此事,我有點意外。首輔一般不問這些事的,莫不是容監院求來的吧?”
丹霜道:“太女如果真的要正經選人,我倒覺得容溥勝於容蔚。”
赤雪笑而不語。
終究得太女自己喜歡才好。
鐵慈隔著柵欄對她們招手,笑問:“說什麼呢?”
她運動完,眼眸明亮,似有星光,笑容大方雍容。
丹霜想,太女越來越迷人了。
有種女人見了心動,男人見了也燻然如醉的魅力。
還是收回方才的話吧,這樣的太女,誰都配不上。
她正想說婚約的事,鐵慈已經走過去,扶起了容溥。
容溥便笑了,搭著她的手腕站起來,順手替她把有點皺的衣袖抹平。
十分溫存。
對面飛羽看得牙癢。
小婊砸。
該再給你一石子兒。
然而鐵慈有意無意擋在容溥面前,他萬般手段也不能施展。
這讓他更不爽了。
容溥完全無視他陰冷的眼神,和鐵慈一起趴在柵欄上,很隨意地道:“我猜她們在說你退掉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