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狠,臨死了還要給人掛上一刀,很多人衣甲破裂,露出棉衣裡的棉絮來。
日光照射,狄一葦忽然發現,一個士兵腰部破裂的棉絮處,隱約有銀光一閃。
……
更遠處的一座山頭上,定安王放下手中千里眼,冷冷看著坐得遠遠的一個黑袍人。
“戰鬥已有許久,我的兒郎傷亡無數,你承諾的逆轉情勢的變數呢?”
隨著他的話音,一群青甲侍衛湧上前,拉弓搭箭,圍住了黑袍人。
黑袍人坐在一處高高的山石上,戴著蒼白的細眉細眼的面具,聲音聽來沒什麼恐懼,道:“大王,想要控制這許多士兵,還要他們在指定的時間內發作,是很難的。我們想出的這個辦法,也需要貴軍的努力,破開棉襖,拉動鈴鐺,永平軍帶著鈴鐺縱躍,才能催動毒素。這隻能怪對方太過兇悍,導致貴軍多犧牲了幾個人,但和您即將成就的偉業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定安王凝視著他,轉頭看向山下,淡淡道:“我遼東兒郎的血,不能白流。如果最後沒有起效,你便等著拿命補償。”
“那是自然。”
……
永平大營裡,在後方等待並負責後勤清點的赤雪,忽然按住了心口。
容溥也留在後勤營帳,做著大戰後的藥草準備,他心細,赤雪一個細微的動作,他立即察覺。
“怎麼了?”
“沒什麼,莫名心悸。”
容溥的神情有點陰晴不定。
赤雪臉色也不好看,她擔心皇太女。
案上堆放著沒有發放完的新棉襖,赤雪原本要裁剪做幾套女子軍服,老申媳婦們要留下來當女兵,狄一葦同意了。
老申媳婦們是被她們的漢子們給賣了的,那群男人沒經得住蕭常親軍的恩威並施,幾瓶酒幾塊肉幾個巴掌就賣了全村的女人,老申媳婦們被救下來之後,不肯回村裡去,狄一葦向來是個蔑視規矩的,當即把年紀大的安置了,年輕的都收留下來,交給赤雪管理。
赤雪心神不屬,剪刀無意識一滑,哧地一聲,棉襖側邊斜襟處被劃開一道口子。
老申媳婦急忙來拿了針線要縫,忽然咦了一聲道:“怎麼這裡頭還縫了個鈴鐺?”
她拽出那鈴鐺,扯出裡頭壓住的棉絮,微微一晃。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赤雪忽然彎腰捂胸,噴出一口鮮血。
容溥霍然站起。
……
鐵慈轉身的那一刻,慕容翊霍然驚覺,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此刻不能讓她轉身!
一轉身必定天涯長別!
他咬牙運氣,衝破桎梏,鮮血長流,聲音卻終於清晰了些,“十……葉……鐵慈!”
幾經改口,終於叫對了她的名字,鐵慈心間一震。
他道:“你信我!我不知是你!我被餵了藥,聽不清也說不明!”
鐵慈伸手去掰他手指,他用力極緊,而她竟然掰不動。
慕容翊一手拉著她,一手拔了肋下的刀,撕開衣襟,飛快地緊緊捆紮傷口,他額頭沁出了汗,而眼眸極亮,神情獰狠。
他就著鐵慈的手站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車板微微一震。
鐵慈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正看見慕容翊腳下的那塊板似乎有異。
此時慕容翊也已經感覺到腳下觸感不對,似乎什麼東西,被他自身重量壓了下去,輕微的咔噠一聲。
“不要有任何異動,不要離開馬車,否則先死的是你自己。”
原來這腳下設定了機關,他只能坐著有動作,一旦站起來,壓力增大,機關便啟動了。
與此同時車子一歪,而地面隱約有震動之聲。
鐵慈眼角一掃,看見原本已經包圍而來的遼東士兵,不知何時竟然都已經退開好幾丈。
她一抬頭,眼眸一縮。
後面那輛和前車以鐵管連線的大車,不知何時鐵管斷裂,兩車之間失去平衡,後車正轟隆隆向前車衝來。
車前板被前衝之勢撞開,有一箱一箱的東西翻滾而出,砸上前車,箱子裡瀉出無數灰黑色的粉末,嘩啦啦轉眼淹了前車半車。
遠處一支火箭,呼嘯落向那些箱子和粉末。
原本緊緊拉住她的慕容翊,忽然將她往外很狠一推。
“走!”
鐵慈在被推開的那一霎,手臂一探,猛地抓住了慕容翊的手臂。
一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