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便應了。
鐵慈倒有些詫異,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你不怕我和裘無咎勾結嗎?”
丹野忽然笑了笑。
“我如果不信你,我還能信誰呢?”
鐵慈笑一笑不語。
只要足夠強大,這世上還是有很多人和事可以信任的。
只有孤軍作戰的英雄,沒有孤身得勝的將領。
強大本身就是號召和凝聚力,以及威懾和保證。
第二次攻開啟始了。
這回的推進順利了很多,雖然還是拋下了很多屍首,但是對於宮牆的爭奪比先前輕鬆了些。
裘無咎軍隊按照鐵慈的指引,放棄了對閘門的努力,專攻宮牆,隨即狂喜地發現,果然宮牆的機關是一層比一層少的。
他們攻上二層宮牆的時候,守軍拆掉了二層宮殿,關閉了三層閘門,退上了三層。
他們又開始攻打三層,守軍失守之後,又退入四層。
一天一夜的廝殺過後,裘無咎軍隊拋下上萬屍首,也攻打到了最後一層之前。
鐵慈站在倒數第二層閘門之後,回看了一下身後。
所有計程車兵和大臣都已經退入最後一層,萬夫當關一夫莫開的同時,也意味著那一關是死關,再無退路。
所有人眼底都露出了驚惶之色。
幾乎可以想見,如果敵軍衝上最後一層,那麼所有人的結局,不是跳下這高山,便是被刺殺於刀槍之底。
人心不可避免開始惶惶。
鐵慈這個計劃,除了身邊的丹霜,沒有告訴任何人。
不是不信任容溥他們,而是她怕自己的計劃因為一定的危險性會被他們想辦法阻止。
尤其丹野,就是個不聽話的。
她也希望丹野趁這個機會,好好看清楚他的這些臣屬部下。
災難之前,最顯人性。
此刻努力抵抗的,無所畏懼的,驚惶逃奔的,四處躲藏的,甚至怒罵新王害人的。
無所遁形。
而丹野並無怒色,他濃眉之下黑壓壓的眸子,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敵人,也注視著那些不斷在忠誠和背叛中游離的臣屬們。
西戎人魯直忠誠,然而但凡入了朝堂,浸淫過權欲,那些優秀的品質總會慢慢被消磨。
但是沒關係,君王要的並不僅僅是忠誠,對猛虎有猛虎的駕馭方式,對鬣狗狐狸也同樣有特製的牢籠。
鐵慈凝視他,微微一笑。
相信經過這半年打磨的丹野,會成為優秀的西戎王。
底下喊殺聲震天,並在不斷接近。
最後一層宮殿,丹野下令不許拆,但是上方有專門供樹木滾下來的通道,無數人在後山砍樹,砍下的樹直接順著通道滾下去,所經之處,筋斷骨折,血花紛飛。
但是裘無咎的人好容易推進到這裡,如何肯放棄,有人被砸死了,其餘人踩著同伴屍首繼續衝。
鐵慈盯著人群中被嚴密保護著的老者,他在緩慢而謹慎地接近。
最近計程車兵已經攀上城牆。
在鐵傘保護下的裘無咎正目光往上尋找。
身後驚呼和憤怒的喊聲一片。
鐵慈正想差不多是時候了,正想著戴上烏梁雲珠面具,以及如何把身邊這個人弄走。
身側丹野忽然道:“先前我和你說王宮說到一半就停了,你想不想聽完?”
“嗯?”
“跟我來。”
丹野拉住了她的手,向上疾馳。
這一下突然,鐵慈不知他要說什麼,以為有什麼重要佈置,看看底下還有點距離,只好跟著。
她看一眼那手,見他毫無反應,挑挑眉。
算了,周邊都是他的部下和臣屬,總要給他點面子,沒人處再甩開好了。
前方男子貼著山壁疾馳,鐵黑色的衣袂掠過浮霜的青巖,再被半山漸漸綿邈的寒雲打溼。
西戎王城的零星燈火在腳下漸漸展開,更遠處的幾處城門似有火焰閃動。
兩人都猜到那應該是被阻攔住的呼音軍隊。
現在雙方僵持,就看王宮這裡,誰先解決對方,誰就掌握了勝利。
鐵慈趕時間,拉著丹野就要瞬移,卻忽然內腑一痛真氣一堵,瞬移竟然沒施展出來。
這是短期內第二次了。
前日她拉著容溥田武瞬移的時候也曾出現過滯礙。
是天賦之能不穩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