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停住了,撫著胸口,笑道:“沒事,方才忽然心中一緊。”
夏侯淳忽然回頭,叱道:“誰!”
前方荊棘叢一陣擺動,鑽出來幾個烏漆墨黑的人,夏侯淳的寬背刀正要甩出去,對方已經低聲道:“是指揮使嗎!”
刀停在半空,夏侯淳沒有讓開。
狄一葦:“老謝?”
“哎,指揮使!”那人一怔之後,喜笑顏開,“您沒事,太好了,我們出來找了一整晚了!”
夏侯淳問狄一葦,“你的人?”
“鳳凰嶺守將,副將謝大森。”狄一葦介紹。
“他怎麼知道咱們上了山?”
“我是聽老劉說的。老劉逃出來了,找到了我,我這才帶著人來山上找。指揮使您可算出來了,之前在劉琛那裡為什麼不聯絡我們?我們等著您的號令已經很久了!”謝大森十分熱情健談,一邊回身引路一邊憤憤道:“黃明那老閹貨,一日三日地往鳳凰嶺跑,藉著搜查指揮使,沒少敲詐勒索,要不是他們攔著,我早一榔頭敲死這老王八!”
他回身看狄一葦,懇切地道:“指揮使,別顧忌那許多,帶著兄弟們幹吧?大家夥兒那日事出突然,被黃明給挾制住了,後來回過味兒來,都說指揮使不可能通敵賣國。咱們都是您的人,只要您說一聲,咱們就能聚起來,把那群爭權奪利的小人給趕出去!狄家軍是您的,永平軍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夏侯淳皺了眉。
雖然狄家軍是狄一葦的,但是公開說這樣的話可不妥。
狄一葦唔了一聲,也不知道她是應了還是沒應,忽然道:“劉琛沒來?”
“啊?沒來,在我營裡呢,逃跑的時候受了點小傷,我讓他歇著。指揮使放心,到了我營裡,一定保你們周全……”謝副將忽然看了看夏侯淳,有點狐疑地道,“這位是……”
狄一葦道:“被我人才武功折服,要誓死追隨我的人。”
夏侯淳翻個白眼,卻沒反駁。
謝副將看了兩人一眼,道:“指揮使,我給你準備的地方雖然隱秘,卻容不得多人藏身。這位又是生面孔,進了營地,萬一被發現……”
狄一葦還沒說話,夏侯淳眼一瞪:“咋,撇開我?什麼要緊的地方我不能去?沒聽見說我誓死追隨你家指揮使呢?”
“哎你這人,有點各色啊。”謝副將也動了氣,“這不是擔心指揮使安全麼?”
“啊呸。你們指揮使這麼久都是老子保護的,現如今不是活蹦亂跳地給你們送來了?咋進了你營裡就不安全了?你這副將怎麼當的?”
“指揮使,這人胡攪蠻纏!”謝副將轉而向狄一葦告狀,“你身邊啊,可不能留這種混混。”
狄一葦咳嗽,慢吞吞地道:“啊。”
謝副將眼巴巴地看著她。
狄一葦也看著他:“啊?”頓了頓,催促,“走啊!”
“哦!”謝副將急忙轉身帶路,走了幾步才發現,指揮使根本就沒理他啊!
什麼意思。
護著那個流氓胖子嗎!
謝副將茫然而憤怒,此刻卻又不能再轉過身來繼續揪扯這個問題,只好埋頭帶路。
夏侯淳眯著眼睛,吹了吹鬍子。
赤雪在一邊忍笑。
山脈很大,黑夜裡難以辨認方向,只能隱約看見遠處山腳下亮起蜿蜒的燈火,想必是進山搜尋的大軍。
眾人便遠著那方向走。
繞來繞去走了大半夜,又看見燈火,就在不遠處的山腳下,謝副將指著那邊,笑道:“您瞧,咱們營裡安靜得很。”
狄一葦忽然道:“咱們這就進你們營裡去,萬一你營裡存在有異心的人,告密怎麼辦?”
謝副將怔了怔,道:“指揮使放心,我那營裡鐵板一塊,都是最忠於您的人。”
狄一葦詫道:“黃明和蕭常如此蠢貨,竟然沒在每個大營裡摻自己的人?”
謝副將嘿聲道:“那兩個自從您失蹤,那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哪顧得這許多。再說也不是誰都能像您這樣善於謀算,見識遠大啊。”
狄一葦便眯著眼睛嘿嘿笑了。
許是因為快要到了,彼此說話的氣氛漸漸輕鬆起來,狄一葦也有了心情拉家常。
“老謝啊,你在我身邊,多少年了來著?”
“回指揮使,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啊,這營裡除了樓析,就你在我身邊最長。”
“標下剛到指揮使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