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問柳顯然是個不知情的,並不知道這是她四叔順便要絆住她,恨恨地跺一下腳,不情不願地帶飛羽去換衣裳了。
蕭家那些精乖的子弟看出端倪,蕭家小姐們雖然對仙姿玉貌的鐵慈十分感興趣,但是四叔的態度在那裡,她們也早已各有婚配意向,都不敢上船,其餘蕭家子弟一個個都說喝多了,頭暈了,最後就是一些丫鬟婆子上了船伺候著。
蕭雯站在船邊,難堪地垂著頭,手指緊緊捏著船舷,手背青筋畢露。
岸上蕭四老爺望著香舟遠去,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隨從在身後道:“四老爺,瞧雯姐兒那模樣,似乎不大甘願。”
“這丫頭心大著呢。”蕭四老爺淡淡道,“但其實是腦子不明白。我就不懂,她有什麼不甘願的?葉辭這般的人才,做妾也不委屈她,若是會使些手段,將來也未必沒有扶正的機會,哪裡委屈她了?”
隨從笑道:“是呢,雯姐兒往日是個明白人兒,這回不知道怎的,有些左性兒。”
“也許有的人就是不投緣吧。看葉辭對她也是淡淡的,望她這回爭氣些。”蕭四老爺道,“若不是這次堤壩的事兒捅漏了,要穩住這些人,何至於要行這般手段。若是往日,這點子事,隨便也就壓下了,然而最近咱們家事端頻出,上次滋陽那裡勉強壓下了,但是那批淵鐵武器到底去了哪裡,至今也查不出。這回書院的事,我派人去青陽縣招呼,要帶走那批管事,誰知道那批人竟然早早被押解走了,如今京中議論紛紛,只是咱家把控著御史臺,暫時還壓著,等到賀梓和他學生到京,怕是還有麻煩,太后在宮中已經發作了好幾次……咱們家不能再出事了!”
身後幕僚也便唏噓,又道:“有點難以相信,這些事都是皇太女一個人捅出來的嗎……”
“是不是,她都是蕭家必定要除的人了。”蕭四老爺道,“讓你們去書院查葉辭這一行人,查出來了嗎?”
“書院現在咱們的人都被扣了,留下的一批夫子,有的暫且回原籍,有的隨賀梓上京,有的隨學生去歷練,學生也都暫時遣散了,是容監院接待了我們,證實了葉辭的身份,還拿出了葉辭的學籍書。我們的人不放心他,半夜又潛入書院的存檔處,又找到了一份學籍書,別的都和容監院拿出來的一樣,只是籍貫那裡空著。”
這般似乎也佐證了葉辭的來歷果然是世外名門,蕭四老爺思索半晌,點點頭。卻又道:“容溥其人,說到底也不可輕信,繼續查著罷,不是還有學生來東明歷練麼?聽說有人去了縣衙,回頭也去問問。”
幕僚領了命,蕭四老爺忽然想起什麼,道:“老二那邊還安穩?”
“正要和老爺稟報,二房那邊昨夜不知怎的,有毒蛇溜進了八爺的臥房,險些咬了不能動的八爺,二夫人又哭鬧了一場,說是四老爺要殺人滅口,說得……十分不堪。”
“胡鬧,小八都那樣了,我要他命做什麼,他是我親侄兒!”
幕僚不說話,心想親侄兒不親侄兒的,倒不是你不殺人的理由,關鍵在於你真要對侄兒下手,怎麼會用毒蛇這種明顯又拙劣的手段,又怎麼會一擊不中給那潑婆娘察覺。
“二房在老宅也不是沒人可用,我怕今日宴請葉辭的事他們一旦知道,會在遊船上動手腳……”
“那便動吧。”蕭四老爺無所謂地笑了一聲,“葉辭不是在海上長大的麼?區區小湖還能淹了他?就算有個什麼不妥,雯姐兒水性也好……說不定,還能順勢成就好事呢!”
……
香舟悠悠在水中穿行,鐵慈並不去兜搭蕭雯,和衛瑄姐弟說話,衛瑄卻真的是喝得有點多,在船上東搖西晃,鐵慈勸她去裡艙休息,親自送她進去,衛瑄屏退了左右,拉著她的手不放,笑道:“殿下……我今兒真快活……前些日子我這心裡一直擔著心……想著去尋容先生……又怕你……如今我這心可放下了……”
鐵慈看著她嬌柔甜美的小臉兒,滿滿的是對愛情的憧憬和喜悅,她沉默了一會,忽然道:“你只在那歡喜,覺得自己可以追逐容蔚了,但若他,喜歡的是別人呢?你怎麼辦?”
衛瑄暈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話,詫道:“他喜歡誰?”
鐵慈支起腿,手搭在膝蓋上,曼聲笑道:“萬一是我呢?”
不管怎樣,容蔚是她看中的人,他可以喜歡別人去,但是在他沒有明確拒絕她之前,她可不會態度含糊把他給讓出去。
這一讓,丟的不僅是容蔚,還有可能是衛家姐弟的友情。
衛瑄怔了怔,支起身子看她,半晌往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