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天驕
當晚回去後沒多久,鐵慈就接到了蕭家主事人的請柬,約在明日中午主宅千秋亭,給他們接風。
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訊息,說是那幾個拿住的人,四老爺審問了,對方是蕭次輔的政敵,想要行刺蕭小姐,如今已經打斷腿送到縣衙去了,稍後自然會明正典刑。為表對鐵慈等人遭受無妄之災的慰問,蕭家送來了大批壓驚的禮物。
鐵慈和來送請柬的人客氣幾句,便收了禮物,顧小小聽說她回來了,過來看她,一眼看見她棒槌似的手,頓時大驚,“誰傷了你!”
鐵慈道無妨,又滿懷歉意地道:“今日原本集市上給你買了東西來著,但是後來一番打鬥,都丟了。”
顧小小道:“又不是小時候了,要你買東西哄我做甚。今兒你們不在,我去了一趟河泊所,那邊有個賬房先生在招學徒,我去應試,他們選上我了。”
鐵慈十分詫異,盯著他。顧小小撇撇嘴道:“看我幹嘛,我是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可這一路過來,還不是靠和人打交道來的?之前飛羽和我說了一番話,雖不太中聽,卻也有道理,我不能總縮在你身後要你照顧,更不能拖累你,蕭家的堤壩有貓膩,又許諾要修,這邊河泊所是協助承接修堤任務的,我早些混進去,也好看看他們的帳有多少水分。”
鐵慈心中泛起熱潮,微笑道:“道理是這樣沒錯,但也不要太逼自己。我本來也打算著,找機會和蕭家提起我要去河泊所歷練,由蕭家推薦去,更能打入內部。河堤也好,本地漁稅也好,都是要好好查查的,你何不等我們一起去,非要自己先行呢。”
“你說過,雞蛋不能放進一個籃子裡,我以別的方式進入河泊所,萬一有什麼不妥,還能有個照應。”顧小小指尖拈了拈她的袖子,“放心吧。”
鐵慈看著他不急不忙地轉身走回去,少年最近長高了許多,肩膀寬闊。
真好,每個人都在成長。
轉回頭的時候看見蕭雯獨自一人過來了,眼睛紅紅的,似是哭過,見了她勉強一笑,手裡拿著一個荷包,說是和飛羽姑娘一見投緣,想送她個荷包,順便討教一下女紅。
飛羽懂什麼女紅?鐵慈卻不拆穿,很自然地讓了路,看見蕭雯慢慢地順著抄手遊廊進去了,硬生生忍住了自己跟進去圍觀的衝動。
她在庭院又等了一會,一聲鳥叫,一人從樹梢上掠下,悄聲道:“二房那裡又砸了瓷器,而且聽說那一家子被四老爺軟禁了。”
鐵慈點點頭,道:“你日常沒事,便多去生事滋擾,給他們拱拱火,但記住,不要露出行跡,自身安全為上。”
“是。”九衛屬下道,“夏侯統領讓屬下和殿下說,近日朝中還算安穩。不過蕭太后發了幾次脾氣,一次是三個月前,一次是最近,還曾刁難陛下,但是因為賀梓進京一事,陛下獲得了文臣前所未有的支援。另外還有一件事,西戎最近王室似乎有異動,非關邊境,像是王室內部事務,具體是什麼事,訊息封鎖很嚴,朝廷的探子也還沒查出來。夏侯統領說殿下可以留心一些。”
鐵慈點頭,九衛屬下又道:“夏侯統領還說,升縣的那位上個月遭遇了刺殺,刺客沒能抓住,現在懷疑刺客來自藩屬,不知道屬南屬北,統領讓殿下一定小心。”
鐵慈點點頭。
升縣那裡佈置了個假皇太女混淆視聽,本來她在海右露了行跡之後,這個假皇太女就要撤走,沒想到遭到了刺殺。
屬南便是燕南,燕南也是天高皇帝遠,更是多民族雜居,不能不令其當地自治,朝廷管控力很弱,燕南比起遼東,表面上恭順許多,但骨子裡,差不多也就是個獨立藩屬了,燕南王前陣子薨了,薨之前立了女世子,但還沒正式繼承王位,聽說燕南內部反對聲音很大,女世子如果想要獲得有力支援,或許有可能去刺殺她來討好蕭家。但似乎又無此必要周折。
所以還是北邊的遼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過從時間上算,遼東慕容端知道她是皇太女是近期的事,而刺殺事件發生在上個月,那時候她還沒在書院表露身份,那麼早早地就想殺她的,是遼東的誰?似乎她也沒和二王子以外的人結怨啊?
她在那思考,隨意擺擺手。
那一身黑衣的九衛屬下便點了頭,悄然而去。
那邊蕭雯一路進了後院,飛羽也正在和他的屬下悄然聯絡。拿了張紙條在看,訊息說按照吩咐前去行刺皇太女,沒有成功,那皇太女反而龜縮起來了,不見個人影,現在正在蒐集訊息尋找皇太女下落云云。
飛羽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