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時候來的葉辭一定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十有八九會被排擠到戊舍。
他和李植原本不在一舍,用各自的理由聚在一起到了戊舍,等著鐵慈。
但是除了之後射箭場上安排的局,書院裡,他們並沒有藉著同舍之機對鐵慈動手。
一方面是鐵慈在舍間時候少,另一方面,鐵慈覺得他們更像是在觀察,或者有所制約。
比如,賀梓。
賀梓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他和靈泉村到底是什麼關係,似乎靈泉村並不屬於他管理,但是又保持著一定的密切關係和尊敬。
鐵慈心中暗暗可惜。
今日本有機會得到完整的真相,對自己以後的選擇判斷也可以指引方向。
然而……
她看著童如石遠去的背影,忽然喊了一聲:“不管你想要什麼,記住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童如石停了停,沒回頭,走了。
堤上蕭問柳還在招手,掩不住的興奮,要不是丫鬟攔著,就打算衝下來了。
鐵慈只得上堤去,蕭問柳給她帶了許多吃食,兩人坐在路邊亭中,蕭問柳嘰嘰呱呱和她說話。
“……這些天祖母和四爺爺都不許我出去,說要我好好備嫁,明年送我去盛都,可我不想去盛都……我沒見過鐵凜,聽說是個小毛孩,可是四爺爺說他前程遠大,不同凡響,都王爺世子了,還有什麼前程?不就是繼承王位麼?”
“祖母找飛羽姑娘去喝茶賞花,席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飛羽姑娘說要畫下蕭家花園勝景,然後畫了一張老蝗蟲啃黃花圖,祖母臉都青了,我想笑不敢笑,憋都肚子痛……”
“……十一哥去和祖母求,想要納飛羽姑娘為妾。祖母沒說話,四爺爺反而不同意了。說飛羽姑娘明明和葉哥哥有私情,不可貿然觸怒客人,十一哥又想來找你,路上遇見了飛羽姑娘,飛羽姑娘說她嫁誰她說了算,又不是個物件,輪得到你們男人爭來讓去。她這人樸實厚道,於婚嫁別無所想,只有一個小目標,她想母儀天下,誰能讓她母儀天下,或者誰能讓她生的孩兒奉她母儀天下,她就嫁誰……當時十一哥臉都青了,這話傳到四爺爺耳朵裡,當晚十一哥就被罰跪祠堂了,四爺爺說這樣的話萬一傳出去,蕭家就會被傳成有不臣之心……哪有這麼嚴重呢,我們蕭家,姑祖母是太后,我爺爺是次輔,一句玩笑之言,何至於此,四爺爺也太小心了……”
鐵慈哈哈一笑。
心裡越虛,忌諱越大。
不就是因為一直想著這個,所以才聽都不能聽嘛。
不過飛羽的生活,可真多姿多彩啊。
鐵慈有點不爽地想,這麼多天自己在這裡水裡泥裡的扛活,她在蕭家老宅吃喝玩樂耍人逗樂,一點友愛都不講。
轉而又想到蕭問柳的未婚夫鐵凜,一個一眼能看見未來的王爺,還有什麼前程?
除非去當皇帝。
看來得讓夏侯或者影子,去查查昭王家。
她一邊聽著,一邊摸出一根木頭,在那裡慢條斯理地雕刻。
蕭問柳湊過來看,看那木頭色澤深紅,木紋呈細花雲狀,肌理致密,微微閃著金光,紋理纖細浮動,流暢舒展,仔細看去,隱然有飛鳥形,尾端更是有羽毛燦爛閃耀之感,整個簪子雕成了揚頸展翼的飛鳥形,形狀花紋渾然一體,妙趣天成。
她驚歎道:“這簪子天然形成飛羽紋,十分難得,正配這飛鳥流雲形狀,實在美妙!”
鐵慈一笑,眼也不抬,十分專注。
木是相思木,深紅色十分難得,其上的飛鳥羽紋更難得,她讓夏侯幫自己找木,他弄來好幾批她都不滿意,好容易選中了這個。只覺得顏色,形狀,紋路,無一不合自己心意,也無一不合飛羽。
這些日子她慢工出細活,一有閒暇就細細雕琢,雖然飛羽風情華豔,但鐵慈莫名就沒選那些華貴的牡丹芍藥花樣,選擇了這帶點中性氣質的飛鳥簪,總覺得這樣更適合她。
蕭問柳眼巴巴地看著那簪子,嘴唇蠕動幾次,她雖心無城府,但畢竟教養使然,不敢自作多情是送給自己,也不好意思開口索要,難得扭捏了很久,才道:“葉哥,你這簪子,是要送給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