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吩咐丹霜去買顧小小愛吃的零食。
隔壁飛羽等著她回來,眼看小二送餐,送水,一趟趟咚咚咚要把地板都踏薄了一層,熱水已經送進去,那傢伙該洗澡了,葉十八居然還沒回來。
接著又聽見鐵慈吩咐丹霜去買零嘴兒,十分熟練地報出好幾種,丹霜二話不說去了。
飛羽靠門看著,想著葉十八這兩個侍女,都十分出眾,平日裡對他雖然也算尊重,但骨子裡可以看出並無幾分敬意,如今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丹霜赤雪神情都很熟稔,冷若冰霜的丹霜,跑腿還這般積極。
又想盛都子弟聽說多浮浪愛脂粉,那斷袖分桃之舉也不是沒有,瞧葉十八和這姓顧的,親密得似乎有些過了,莫非……
這麼想著,便眉頭一皺。
自己努力了那麼久,葉十八明顯對兩名男子在一起有顧忌,卻原來他顧忌的並不是斷袖?
而是家裡本就有小男媳婦兒,才屢屢拒絕他?
正陰晴不定地思索著,驀然聽見隔壁拉門聲響,那小男媳婦兒在喊:“十八!我讓你帶著的那包衣裳呢?這店家給的犢鼻褲料子太差了!磨大腿!”
隨即聽見鐵慈的聲音道:“你那一包山一樣高,我給你整日揹著?丟在滋陽了,回頭你找人去取!”
飛羽聽著,先是面無表情,隨即面上泛起森森的笑來,跳著腳回了自己房間,過了會,拿了條犢鼻褲進了隔壁的隔壁。
顧小小洗完了正在穿衣裳,屏風後身影隱約,飛羽的牙齒似乎輕輕磨了一下,隨即綻開一臉笑,將那犢鼻褲遞了過去,道:“穿這件,上好潞綢輕薄柔軟,包管這位公子滿意。”
鐵慈伸手來接,飛羽卻讓開她的手,自己往屏風後遞,顧小小立即縮手,道:“十八!”
鐵慈趕過來,扶住飛羽將她往後送,接過褲子道:“還是我來吧,他不愛見陌生人。”又問:“你哪來的這內衣?”
飛羽瞄著屏風後,曼聲道:“你忘了?你的褻衣褲不都是留在我房間的?這套是全新的,剛給你買的呢。”
鐵慈道:“什麼……”屏風後顧小小已經不快地道,“十八,你孤身在外,得多注意著,行走坐臥,還是別和人太親近的好。尤其這種……”
他住了口,教養讓他不好當面損人,只是顯然也看不上飛羽這種的。
妖里妖氣。
怎配和皇太女如此親近?
飛羽靠著屏風,笑道:“這種什麼啊?”
鐵慈隱隱覺得氣氛不對,知道有外人在顧小小會不自在,便扶了飛羽的肩,趕緊把她往外送,“先回去吧,等他收拾好,晚飯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
顧小小在她身後道:“蔥蒜姜……”
鐵慈頭也不回地道:“知道了,你都不吃!已經吩咐過了。”
飛羽忽然抓住她的手,道:“十八,你知道我不吃什麼嗎?”
鐵慈怔了怔,她還真不知道飛羽忌口什麼,感覺她什麼都愛吃,對食物很是珍重。
她這一頓,飛羽順手便拂掉了她的手,此時正好二師兄一瘸一拐上樓來,飛羽上前迎住,往二師兄肩頭一靠,道:“師兄,我要學你的輕功。”
二師兄好像瞬間就忘記了先前被她吊樓下的狼狽,一臉正色地道:“可以考慮。”
飛羽把手往他肘彎一插,他低眼看了看,咳嗽一聲,卻也沒抽出自己的手,昂起頭,帶著她下樓去了。
鐵慈:“……”
不是,這是怎麼了?
她惆悵地站在樓梯上,看著那兩人談笑風生地走了,抬頭看看灰濛濛的天。
女人心,海底針啊。
晚飯在樓下拼了一桌,這客棧已經被鐵慈包了下來,不怕被不相干的人打擾,顧小小精神好了許多,坐下來之前習慣性地掃了一眼菜色,問了價錢,便出去和赤雪說了幾句,過了一會掌櫃的滿頭大汗進來,給眾人添了好些菜,又不住賠罪。
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鐵慈心知肚明,笑道:“這回又賺回多少?”
顧小小一人一桌,坐在她身側,離別人遠遠的,聽她這麼說便白了她一眼,道:“十八,雖然你家大業大,但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這家就是個黑店,這季節豆腐容易發餿,魚遍地都是,最是價賤,他就能搞出三四樣豆腐菜。綠葉菜貴得多,卻沒見幾根,還敢收你一兩銀子,不叫他吐出一半來,我跟他姓。”
“可別,你老子會打斷你的腿。”鐵慈給他夾菜,“辛苦了,多吃一些,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