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話。
“咱們贏的錢,很多比較零碎,我讓丹霜去兌了大額銀票來方便攜帶,也配了一些小額銀票和零碎銀子,剛剛處理好,這便給你。”
“有這麼多麼?”
自然沒有這麼多,鐵慈一分未取。她自幼資產就交給師傅,師傅經商之能甲天下,她早就是個超級大富婆,更不要說在她心裡,整個大乾都是她的,哪需要和人爭利呢。
倒是容蔚,明顯境遇不佳,家裡有錢但和家裡關係不好,銀錢支配未必方便。
想要出人頭地,金錢資源必不可少。鐵慈便一起兌換了給他了。
她道:“自然,我還多給你不成?那我豈不是白忙了。”
容蔚目光掃過,便知這裡定然是全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那一直髮散不開的鬱氣倒被衝散了不少,想了想,便將銀票收起。
他也是不缺錢的,母妃家族富可敵國。當年父王娶母妃,不就是看在孫氏家族在遼東經營多年,財富驚人,人脈廣博,能助他穩固王位安定遼東麼。
但是父王站穩腳跟後,又開始嫌棄母妃家族是商戶,加上孫家傳說中還是數百年前的皇族分支後代,自己的外公,孫家上一代的主事人,又出名的才智過人,為人曠達,交遊滿天下,雖出身商戶,卻極得名望,號稱“玉面孟嘗”,人人稱有王者之風,傳出些很是驚悚的流言傳說,犯了大王的忌諱。
那些年裡,王宮明裡暗裡,各種侵吞掠奪打壓孫家,直到外公逝世,後繼無人,孫家敗落,父王才安了心。
大抵人做了虧心事就會心虛,孫家後來便成了大王的忌諱,連帶著寶相妃無寵,多年不孕,意外才生了他,而他之所以也不受寵愛,除了那以男作女之事,自然還有孫家的原因在內。
但就是大王也不知道,孫家最主要的財產,早就被外公多年裡慢慢轉移,有能養整個遼東的寶庫,也有改名換姓轉入大乾境內不斷擴張的各種商號和生意路線,如果不是在外公生命的最後幾年,遇上了商業上的勁敵,擴張遭到了阻礙,孫家最後能掌握大乾一半經濟命脈都是有可能的。
他自幼由外公培養長大,外公在他身上傾注無數心血和金錢,從生下來開始就用了萬金換來的秘方洗髓,他連一般毒物都是不怕的。又為他尋遍天下能人異士,什麼樣的雜七雜八的都學,和一個域外異人學了易容和做面具,又和一位隱居梨園的大師學瞭如何透過控制自己的氣息來改變聲音,和一個雜耍高手學瞭如何改變身高,他會種地,會木工瓦工,會打鐵燒金,會鋦碗補瓷、會泥塑木雕,便是戲曲,從《高陽賦》到《十八摸》,也樣樣唱得,樣樣精通。
外公臨去時,將掌管整個孫家的令牌交給了他,沒有給寶相妃,寶相妃到現在都以為孫家已經敗落了。
外公臨終,唯一囑託就是要他忍耐並孝敬母妃。
他拿走了母親的財產,經營著自己的事業,明裡掌握了繡衣使,暗裡養了龐大的死士力量,還在不斷擴張,便是對她忍耐些,也是應該的。
可笑父王一直以為自己扼斷了孫氏的脖子,吞併了孫家的財產,也不想想,外公那樣的人,怎會坐以待斃?就連最後,也是他自己……
容蔚掐斷了自己的思緒。
他站起身道:“我走了。”
“啊……這麼快嗎?”鐵慈沒想到他說走就走。
“或許你願意來個臨別……”容蔚的目光落在她唇上。
鐵慈立即道:“不需要,不願意,不必,謝謝,再見。”
她一個倒翻,翻下屋頂,腳剛落地就看見容蔚扒著屋簷對底下喊,“我只是想要一個臨別擁抱,你想哪去了?你腦子裡都是豔情小說嗎?”
喊聲太大,驚醒舍友,窗戶啪啪啪推開,探出無數睡眼惺忪的腦袋來。
與此同時,容蔚扔下幾本書,“那就送你幾本,記得多看看書,想想我。”
風過,不請自來嘩啦啦翻書,一頁頁插圖色彩鮮豔,勾畫細緻,栩栩如生。
床上,桌上,鞦韆上,鍋臺上。
坐著,躺著,歪著,揹著。
眾人:“……”
睡意它轉眼就消失。
鐵慈:“……”
我錯了,那錢就該一毛都不給你。
一回頭,背後目光灼灼,擠眉弄眼。
鐵慈一腳踩碎了鞦韆海棠花睡圖。
衝著前方容蔚逃之夭夭的背影大喊。
“你一個在下面的,操那麼多心做甚!”
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