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朱夫人容夫人跟進來了。女人收拾細軟首選妝盒,而這個大妝盒裡東西多,還有她最珍愛的步搖,她定然先拿這一個。但她拿妝盒的時候,朱夫人和容夫人無聲跟進,然後,一根白綾,套住了她的脖子。”
四下無聲,風過葉聲悽悽,一彎冷月光澤幽淡。
眾人隨著鐵慈幽幽的語調,腦海中不由便掠過那一日可怖場景,渾身激靈靈打個寒戰。
賀梓臉色慘然,原本還勉強維持平靜,此刻卻控制不住全身微微顫抖。
“她自然要掙扎,手中拿什麼便砸什麼,用盡全身力氣,烏木鑲螺鈿的盒子還是很重的,她砸中了人,螺鈿因此鬆動掀起,沾了對方的血。”
鐵慈取出小刀,將盒子上一個有點鬆動的螺鈿再撬開了些,眾人仔細辨認,才在那螺鈿的縫隙裡,看見一些黑色的痕跡。
“這是血。不信的話,溶水便知。幸虧是螺鈿,藏在縫隙裡,不容易被發現。隔了這麼久,還剩下這點。”
朱夫人冷笑道:“這也許是賀夫人什麼時候自己弄傷了手也未可知,如何就能栽在我頭上?”
“螺鈿翹起很容易傷手,如果是之前就有,賀夫人不會連順手修理的事都不做。那隻能是當時的新傷損。然而雖然砸中,卻沒能竟功,對方畢竟是兩個人,賀夫人漸漸沒了氣息。朱夫人和容夫人便將她在樑上吊起,為了做出自盡的假象,就順手在妝盒裡選了那隻步搖給她戴上。”
細微一聲輕響,鐵慈轉頭,卻是賀梓再也站立不住,靠著樹木緩緩坐了下去。
山長不知何時已經把頭杵在地上,一動不動。
眾人臉色如死。
“當初監院夫人和我說,辦喪事的時候她趁亂,摸走了妝臺上的妝盒。我就想,尋常女子妝盒一般放在妝臺深處,尤其那盒子和裡面的首飾是賀夫人珍愛,她如何會隨手放?要麼她自己動了妝盒然後無法再整理,要麼就是有人隨手放了。當時能進入內室隨手放妝盒的,也就是朱夫人和容夫人,她們兩人又不是監院夫人那種眼皮子淺的人,動人家妝盒幹什麼?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殺人後因為慌亂,妝盒隨手扔在一邊,正好方便了後來監院夫人溜進來,順手牽羊拿走了妝盒。或許這就是賀夫人在天有靈吧,冥冥之中,她給我留下了線索。”
“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我還是那個問題。”朱夫人冷硬地道,“無冤無仇,我們為什麼要殺她?”
“因為奪嫡。”鐵慈聲音更冷,“因為容夫人是容家的人,她為容家搭上了當時的皇后,現今的太后。因為你是蕭家遠支。”
山長霍然抬頭,這事他也不知道。
“諸位都是文人,文人大抵不太通軍情謀略這些。我在聽山長說賀夫人如何傳遞軍情時,就有兩個疑惑。一是賀夫人住在青陽山,一介女子是如何知道盛都軍事佈防圖的?說是透過刺探賀先生那裡的情報,但是賀先生當時只是被招攬,唐王魯王便是有心交好,也不會洩露完整的軍情圖給賀先生,賀先生都不知道,夫人如何能拿出全圖?二來賀夫人字都不識得幾個,怎麼能想出那麼巧妙的拼接地圖法來傳遞軍事圖的?這需要極佳的繪畫臨摹功底,需要學識豐厚,而我看過賀夫人的手筆,她不會畫。”
“監院夫人告訴過我,容麓川擅長臨摹,那他的夫人耳濡目染,是不是也會?畢竟狄氏也是名門,容夫人文武雙修。以容家和蕭家的能力,拿出當時的盛都軍事佈防圖,才是最合理的。”
“他們拿出佈防圖,栽贓賀夫人。讓一腔憨直的徒弟們,逼死了師孃。徒弟們要掩飾師孃死亡真相,從此就被拿住了把柄。而當時還在京中被羈縻的賀先生,必然遷怒於唐王魯王,而且他也因此欠了蕭家人情,毋庸置疑,他會在那個關鍵時刻,選擇……蕭皇后。”
所以之後,賀梓利用自己的得到的情報,心甘情願為蕭家出謀劃策,幫助蕭皇后最終獲勝,成為了蕭太后。
而蕭太后擔心賀梓從龍有功,不得不封賞,這人文武兼備,名望太高,當時的蕭家還壓不住他。所以還要他從此離開書院。
賀夫人以這種方式死亡,賀梓必然隱退,對躍鯉書院最有掌控力的山長離開書院,蕭家便有了滲透的機會。
就算書院高層還是賀梓的徒弟們擔任,但出於對蕭家的感激,必然也不會多加阻攔。山長更是大多時候不在書院,導致這許多年下來,書院風氣被蕭家敗壞。書院出身的官員,大多自動算成蕭家一系,蕭家在朝中勢力越發龐大。
容家當年和蕭家在一條船上,之後漸漸為爭權離心,容家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