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頸,又再慢慢下滑……
在那手即將抵達某些不可說之處時,鐵慈猛然一醒,猛地彈開。
她怔在那裡,看容蔚靠在樹上,微微閉著眼睛,黃昏溫柔霞光遠渡而來,抹他頰側一抹淺紅,睫毛上都似乎瑩瑩生光。
看到她心顫。
似是感覺到她的注視,那長而濃密的睫毛緩緩顫動,慢慢睜開,然後望定她,一笑。
那一霎紅霞盡束,丹山倒卷,翠水飛流,人間風情,都在他微笑凝注的眸中。
鐵慈此生,歷過生死,逢過絕境,見過萬人山呼禮拜,走上過人間至高神壇,但無論怎樣的艱難或者榮光,也從未有如此刻一般,心跳至瘋狂。
她覺得甚至能聽見那砰砰之聲,如銅鐘巨響,撞得她耳畔都嗡嗡不絕。
她又退後一步,隱入樹木陰影中,吸一口氣,勉強鎮定了自己,抹一把嘴,笑道:“不虧。”
然後轉身便走。
走得可謂瀟灑利落,活像提起褲子便不認的渣男。
畢竟被強吻了,也強吻回去了,都是男人,一味糾纏反倒不妙。
容蔚沒動,在她身後,抱臂相望。
心想:酸梅湯味兒的。
鐵慈感受到背後無聲的注視,挺了挺腰,下定決心輸人不輸陣。
下一瞬,她絆到樹根,一個踉蹌。
又飛快爬起來,躥了出去。
容蔚笑出聲。
看著那人兒看似坦蕩實則如被鬼追一般狼狽出了樹林,他才收了笑容,抬手,輕輕摸了摸唇,出了一會神。
良久之後,他輕輕道:“我現在啊,好像有點明白你了……”
……
鐵慈落荒而逃,回到武場,發現眾人居然還等在原地。
她在出樹林前已經整理過自己了,但是走出去的時候,看見湧來的人一瞬間,還是有些心虛。
尤其看見衝在最前頭的衛瑄的時候,便更心虛了。
衛瑄在她身後探頭探腦,問她:“十八,先生呢?你們……”她偏頭疑問地看鐵慈。
鐵慈避開她的目光,儘量自然地道:“我們打平了。”
這可是大實話。
衛瑄不疑有它,“那先生怎麼還不出來?”
鐵慈笑一聲,惡意地道:“是我不好,不小心可能傷及先生……某些不可說這處,大抵他要先療傷吧。”
衛瑄:“……”
眾人:“……!!!”
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鐵慈藉口累了先回舍間,轉身就走,走不了兩步,丹野忽然探過頭來,道:“你嘴怎麼這麼紅?”
鐵慈面不改色,“吃辣椒吃的。”
她甩下丹野蹬蹬蹬走了,不一會兒,容蔚飄飄蕩蕩地出來了,眾人一看,馬沒了,槍也沒了,步子還如此虛浮,哦——
不可說,不可說。
要照賀先生的自尊心。
容蔚滿心裡都在琢磨另一件事,沒注意到眾人古怪的表情,揮揮手示意眾人自行演練,自己坐到一邊琢磨。
丹野忽地冒出來,盯著他唇道:“你嘴怎麼這麼紅?”
容蔚摸摸唇,眼光從丹野頭上飄過去,落在後方樹林中,輕飄飄道:“吃糖吃的。”
他輕飄飄地也走了,留下丹野在原地摸下巴。
樹林裡有糖和辣椒嗎?
還有,為何他笑得這麼淫蕩?